新御宅屋 > 幻想 > 师尊快醒醒 > 170.“妖”迢境
  也不知道是门主宗主们也发现了这“闲人生事”的坏处, 还是真的得了什么消息, 忽然又下来一道明令, 要各宗弟子都开始为夭迢境的开启做准备。
  因这是头一个开启的大型无主境,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秘境之所以在如今的世道这般重要, 就是因为世间灵气衰减,许多灵植都没法存活,只在那些秘境里才能生长。
  且丹方中对许多灵植灵药都有年限要求, 尤其等级越高的丹丸越是如此。秘境中常有几百上千年的灵药灵植出现, 这在外头是基本上不可能的,除非那些能彻底隔绝神识灵力的品种,要不然早让人挖走了。
  那些能控制的小秘境多半已经让门派占了,这些无主的秘境, 都是太大或者太复杂,以至于连天圣门、承天门这样的门派都无法将之据为己有,因此这些无主境都被看作天赐的宝库。人人有份又人人非其主, 这个时候就只能拼实力拼运气了,自然要早做准备才好。
  齐恬他们几个这期间已经进过两次秘境了,一次五天人人都用足了数。
  枭松还感慨:“从前师尊宗催着我们去,我们也就进去晃荡一下, 能交代过去就算了。如今倒好,我们想进去待着、乐意多待会儿了, 反不能了。这想起来都叫人好笑!”
  齐恬乐:“有眼不识金镶玉, 怪谁去?”
  令雨想的明白:“其实我们要是一早就能定心在里头苦修, 得了成绩只怕照样会被打压的。小师弟说得很清楚了, 他们就不能允许我们这样的升级太快。”
  如今他们都是出了秘境就往讲经堂去上课读书,有所领悟了再上手或者炼丹,或者制符绘阵,再通过这些实践反过来验证自己领悟的程度。
  一开始丹宗那边得了他们也在炼丹的消息,还当个事儿似的报给了西空。结果西空遣了人过去探看,发现这些人炼的都是最低等的安神丸、清灵丸之流,连炼小生灵丹的都没见着,便当个笑话在丹宗的课上说了一遍,众人一笑,便都抛下了。
  他们之所以先这些丹丸,是因为这些丹丸有现成的古方,且那古方还是他们能炼的。若是换了齐恬用心诀炼制过的生灵丹的丹方,他们如今的灵力还盯不下来。
  反正他们要的也不是炼出来的丹丸,而是炼制过程中对神灵法的磨炼。小师弟说了,这神灵法和心诀就是各项“手艺”的入门基础,不扎实不行。
  所以外头的人看来,他们是有的炼丹有的制符有的琢磨法阵,其实都是在怼神灵法。
  有齐恬这样活生生的例子在前,他们现在可有的是耐心。
  而外头的人,则只看到他们全方位各种花样的“怂”,除了笑几句,更不把他们当回事儿了,却是正中他们下怀。
  这回忽然宗门下了要为秘境开启做准备的明令,紧接着就是往各宗分发修炼物资了。正是新门规发威的时候,像六宗、七宗这样积极响应门派变革,努力拼搏,超额完成了许多任务的宗,就得了许多额外的奖赏。而像二宗这样的,就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了。除了一人一份补灵丹,再来几张灵符,没了。
  郎义几个是无所谓,就是二宗里还剩余的其他几个弟子心里颇不舒服,言语里难免带了出来。
  令雨可不是受气的主儿,听了便道:“这是按照门派任务完成量来的,你们这回的门派任务完成得如何?”
  那几个都不说话了。
  他们也都是卡着线上交的,大家都这么干,他们门里人本来就少,自然门派任务就超不了了。
  令雨便道:“既如此,你们不满个什么?”
  其中有一个便道:“我们是能耐不济,才三级,四级的,大师兄和各位师兄们本事大,不是应该就……”
  枭松笑了:“我们本事可没有门主和宗主们大,你们不如直接去问门主,若是门主一人能把整门的任务都超额完成了,那大家不是都能坐享其成?那可多好呢!”
  那几个面上有些挂不住,可枭松这话他们又反驳不了,只好相互使眼色不说话。
  郎义还抱着一丝希望,便开口道:“其实照着我们本宗的修法,这些所谓奖励、物资之类,并不是根本……”
  “大师兄说笑了,这些东西要都不要紧,师兄们干什么下大力气学那些制符炼丹的能耐?也是,这些东西也只配师兄们玩,我们这样层级低的,只能就这么混着看天命吧。”
  郎义还欲再说,令雨截了话头道:“这主意不错,看天最牢靠了。”说了一拉其他几个,便顾自走了。
  路上看郎义面色不太好,令雨便道:“大师兄,小师弟不是我们二宗的人,但是我们却能一直在一处拼杀;六宗七宗的同我们都是一个门的,回过头来能多踩我们一脚他们都不会放过机会。所以不是顶着同一个名儿,就一定真的是一路人。那些劝导的事儿你也做得够多的了,差不多得了,毕竟咱们自己寿元也有限。”
  郎义听了叹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懂,说来说去,还是我如今自己的能耐不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令雨看看他,还欲在劝,想了会儿,轻叹一声,到底没开口。
  在他看来,那几个自己不出力却一直巴望着从旁人身上得好处、没得着就满心不平和怨愤的二宗子弟,根本就不该郎义去管。真要说是宗务,那还有宗主在呢。更何况这修行说到底都是一个人自己的事儿,谁化神飞升背上还背着几个人?
  可他也知道,郎义同他不一样。郎义就是把二宗当成扛在他自己肩上的事儿,觉得有这个义务和责任去引另外的人走上正路。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和郎义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那还说个什么!
  就在整门上下热火朝天要为探夭迢境做准备的时候,忽然又传来消息,说——夭迢境已经开了。
  “怎么会这样?!”门主十分意外,“天机门算过了,应该还有大半年的功夫才会开启啊,这消息哪儿传出来的?可靠吗?”
  七宗主急了:“谁知道他们是算错了还是说错了!真不真,赶紧遣人去看看要紧!”
  门主一想也是,可怎么派人合适呢?这夭迢境里筑基以上的进不去,让自己徒弟去?万一是个圈套怎么办?让别的人去?那人家心里不担心么!
  这时候克韦说话了:“师尊,之前二宗的几位师弟和尚未归宗的那位师弟,在千量野清场的时候立了大功,而且还探查了几处境门的情况,如今让他们快些过去转一圈,也算熟门熟路。”
  七宗主也点头道:“对了,听说那位新进弟子从千量野回来就连胜了两级,这运道也不错。毕竟这事儿有些新奇,还得有气运的去好些。”幸好有齐恬,要不然论起来就该他徒弟去了。
  门主想想,也就这个最合适了,省得派其他宗的去,还得费脑子平衡一番里面的人员配备,要不然万一受了灾损就该疑心他打压他们,或者得了好处,那没让去的就又有想法了。二宗的哪儿都不沾着,直接派去挺合适。
  就这样,正在讲经堂里苦读的几个,忽然就接了一道新鲜出炉的“探境令”。
  鹿依问清了这事儿能抵两拨门派任务,便不说话了,郎义略问了几句,领了事物牌,就带着兄弟们出发了。
  齐恬自然也跟着去。废话,要是真开了,她不得抢个先进去么?她可还有要事在身呢!
  还没到千量野,一路上就碰到了许多小门派的云舟乘器,都在往夭迢境赶。
  齐恬就笑:“这就是大门派的劣势了,消息不实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怕一场空,劳民伤财不说,关键还丢面子!”
  鹿依道:“我们不是大门派么?”
  齐恬笑道:“我们是大门派里的碎催。”
  说笑着就到了千量野,奔向头一个境门,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之前空空的境门附近,出现了几道霞光似的光斑,好像真是要开境门的样子。
  连看了几处,都是一般模样。
  郎义负责做完了记录,便打算要回去报告此事。
  齐恬便笑道:“这是派给二宗的事务,同我没什么干系,我就不跟着你们回去了……”
  枭松道:“小师弟,你别看这境门是夭迢境说了算,这境门外头都是几大门派设的连环法阵,没有令牌是过不去的,你就歇了先一步进去随便拿的贼心吧!”
  齐恬摇摇头:“不,不,不,我没打算先进去,我就在这里等你们,顺便看看别家都有什么花招。”
  枭松一脸不相信,那也只能由她去,毕竟这回门派任务确实是派给二宗的。
  等郎义他们一走,齐恬就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匿了踪,然后就试着往中间一处境门边蹭。
  她也不知道这境门开时到底该是怎么样的,现在这样子又算开了多少,什么时候才算正式开放。她有一个打算,最好先那些大门派一步进里头去。
  没奈何,只好试试金瓜子了。
  感觉到了那几道光斑处的灵能波动,齐恬心里估摸着自己应该是能进去的。只是她也有点担心,这秘境里到底有多少妖兽,会不会有太过厉害的。就怕自己没能先人一步,反倒一步成“先人”了。
  她又去看自己识海里的瓜子们,它们都很平静,好像对这个秘境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看来只能自己拿主意了……”
  心里算了又算,想了又想,还是一跺脚:“去吧。”
  金瓜子一闪,她便自觉换了一个地方。
  立定了脚跟,先感觉一下来处的灵能波动,还好还好,还在边上。一会儿要真的遇着什么危险,赶紧先往这边跑就是。
  往哪边走好呢?也没个导航,这夭迢境的地图市面上卖的都是碎块,据说还不太准,价儿可贵得很,齐恬自然没买。
  “随便走走,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把事儿办了就成。”她这会儿也不敢起什么贪心。
  结果走了没几步,边上没见什么妖兽的动静,倒是识海里的银瓜子开始指方向了。
  齐恬无奈:“你又看上什么了?这样,我可以听你的话,但是你得保证一会儿能送我回来……”
  都是废话,那瓜子只是个指南针而已!
  顺着瓜子的指向走了一阵子,并没有见到什么妖兽,齐恬心里开始疑惑了,难道妖兽也在别的什么地方被隔绝着,还不能入境?
  这么想着,胆子就大了一些,偶尔见到路边什么可用的也都顺手取了。
  又穿过两个灵能波动的漩涡,齐恬到了一处十分清净的小室,掩映在一株茎须粗过胳膊的绿藤后面。齐恬看那绿藤的茎须,好像不是个善类,只是这会儿倒挺乖巧的,半睡半醒似的。
  那小室的边上,有一处清泉,一个多少年水滴砸出来的不规则石碗,里头半碗泉水。外头围着一个水塘,许多小莲叶似的绿叶片,都沉在水底,映得水也绿莹莹的。最奇是那只石碗,它明明就被水塘满围着,可水塘里的水愣是没有往里头侵,它那半碗水,好似与世隔绝似的兀自在那儿漾着。
  只看那银瓜子滴溜溜的样儿,齐恬知道它想要的就是这碗水。
  她四下看了看,她怕会出现电影里的场景,比方说一拿走了水,这里就塌了还是怎么的。
  她怂,可识海里的瓜子不怂,在那儿不依不饶的。
  齐恬已经试过银瓜子的厉害了,知道凡是它看中的东西多半都差不了。
  一咬牙一跺脚,把那半碗水收进了珠子里。又屏息等了半天,确信没有什么危险,才松了一口气。
  一定神,却发现那瓜子还在那儿乱指。
  齐恬都惊讶了,“你连碗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