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山海藏灵秀,
雨吻神州渡万生。
江诏走过来一看,不由笑出声:“吻?”
吻神州?
这种拟人写法他还从来没见别人用过,一听就好色。
陆冼淡定地喝口热水:“拟人嘛,偶尔皮一下,没关系。”
“可以,很有趣,一个吻字,写出了雨的轻柔飘渺之感,利用拟人写法,生动形象地描绘出了一场小雨过后,万物竞生、生机勃发的场面。”
陆冼抬眼斜睨他一眼:“不错啊,江诏,阅读理解大有进步。”
江诏骄傲地抬起头:“那当然,现在是我最有文化的时候,等高考完,我就全忘掉了。”
说完江诏又低头看一眼,抬头问陆冼:“哥,横批呢?”
“我还没写。”陆冼拿起一张红纸,江诏赶紧过来帮忙,帮他把纸铺平放好。
陆冼手里拿着毛笔,沉思片刻,爽快地在红纸上落下四个字:
感谢地球。
“哈哈哈哈……哥你真的太可爱了。”江诏转头看着他哥,真是越看越喜欢。
接着陆冼又写了好几副对联,跟江诏一起把家里各个门都贴上。
他们正贴着,江瑜的电话打过来了。
陆冼抬头看一眼江诏:“你哥电话。”
然后按下接通。
“老陆,在干嘛呢?”
这个时间点,江瑜那边还是晚上。
“明知故问,我在过年啊。往右边一点。”
他家大门很高,防止江诏贴歪,陆冼特地给他搬来一个椅子,让他站在椅子上贴横批。
“这样?”江诏转头问他。
“对,差不多,角有点歪了,往上面一点。”
江诏随即把横批扶正。
陆冼赶忙开口:“对,就这个角度,正好,先把左边粘上。”
“哎哎哎,你理我一下!跨洋电话很贵的!”见陆冼不理他,江瑜立刻急了。
陆冼眼睛看着对联,不由笑道:“你有事说事,我们贴春联呢。”
“你写的春联能看吗?啊?”别人不清楚,江瑜最了解他了,陆冼人看着温和儒雅,像是专心研究学术的老古董,实际上他仗着自己有才华,偶尔就会皮一下。
江瑜笑着问他:“你写的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我笑笑。”
陆冼于是把自己写的对联又跟江瑜说一遍。
江瑜果然也跟江诏一样,整个人愣了下:“还能吻神州啊,怎么,他们在处对象吗?”
陆冼翻个白眼:“亲吻大地没听说过吗?文盲。”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江瑜眼含笑意,接着问道,“横批是什么?这么文雅的对联,肯定也会有个更加文雅的横批吧?”
陆冼拖长音调:“所谓大道至简,我的横批是——感谢地球。”
“哈哈哈哈哈……”大洋彼岸的江瑜立刻笑到捶床,“老陆,你真是我的开心果,神他妈感谢地球。”
陆冼手很轻地搭在江诏椅子背上,等江瑜笑完了,这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陆冼声音很软,仿佛在撒娇。
刚把春联粘好的江诏:……
好一句“我想你了。”
江诏脸色几乎立刻冷了下来,他跳下椅子,双手抱怀靠在门边,轻轻磨了下牙齿。
江瑜:“六月份吧,等他办升学宴我回去一趟。”
“行啊,等你回来。”陆冼弯起唇角,肉眼可见地很开心。
说完陆冼看着江诏,对江瑜道:“江诏在我旁边呢,你跟他聊会儿吧。”
说着也不管江瑜同不同意,直接把手机递给江诏。
陆冼想,这大过年的,这两兄弟肯定想死对方了。
然而电话一放到江诏手里,聒噪的江瑜立刻安静下来。
江诏把手机放到耳边,双方同时沉默。
江瑜:“……”
江诏:“……”
过了会儿,江诏率先开口:“你刚才说,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没开免提,江诏没听清江瑜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江瑜突然紧张到嘴干,他喝了口水,声音有些干涩:“今年六月份,放暑假我回去一趟。”
“哦。”江诏面无表情,“那你别回来了,你可能不知道,最近家里出现财务危机,没钱了,暑假的机票本来就不好买,又贵,你别买了,给家里省点钱吧。”
江瑜一脸疑惑:“我怎么不知道家里……”
嘟。
江诏直接挂掉电话。
陆冼赶紧过来问道:“你家里没钱了?是生意上的问题吗?缺多少?我看看我存款有多少,实在不行把我那小房子卖了……”
“哥!”江诏顿时心软得不行,赶紧打断他,“我家里没事。”
他停顿一下,随口糊弄道:“我跟他开玩笑呢,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江诏跟没事人一样,端起那盆浆糊:“走吧,我们去贴楼上的春联。”
陆冼仍旧不放心:“你家里真没事?”
“没事啊,”江诏一脸无辜,弯起嘴角,说话的声音却莫名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语调僵硬,“我跟我哥感情可好了,我刚才都是随口胡编的,跟他开玩笑的。”
陆冼立刻身体后仰:“江诏你好吓人啊。”
这似笑非笑的表情,跟电视里的大反派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