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正要从屏风后面绕出来,都跨出去半个身子了,只听书案边传来一道娇滴滴女声:“陛下,先陪我说一会话,过会再批折子。”
兵部侍郎脚下一顿。
男子清朗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瑶瑶先从我腿上起来,还有最后几份折子就好了。你这个样子,要是有臣子进来瞧见了,会作何感想?”
皇后娘娘不以为然,扬起声音:“不会有哪个倒霉蛋撞见吧?就算他瞧见了,也不敢说什么的。”
屏风之后、被点到名的“倒霉蛋”兵部侍郎,身子抖了一下。
如今这个场面,他真是动都不敢动了,万一被皇帝发现,以后怎么自处?
片刻后,那边响起了细微的搁笔声。
透过绣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屏风,可见两道身影,影影绰绰,交叠在一起。
谢玉升将折子收起,背往后靠了靠,揽住那道婀娜的腰肢,道:“就陪你说一会话。”
秦瑶跨坐在谢玉升身上,倾身抱住他,
仰头笑道:“陛下待我真好。”
二人随口闲聊起来,话题从先商量等会晚膳吃什么,再聊到明日皇后穿哪一件颜色的衣裙好,气氛轻松而愉快,此情此景倒真像一对寻常夫妻在聊家常。
只是没一会,说话声小了下去。
兵部侍郎抬起眼,飞快地瞄了一下,见皇后娘娘双手捧住谢玉升的面颊,红唇去吻他的下巴。
谢玉升扶住秦瑶的腰,俯下笑眼,问:“这是要做什么?”
皇后娘娘声音娇俏:“我在吻你呀,奖励你陪我说话。”
说完,更多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谢玉升的面容上,像是在盖印子,左一个右一个,腻歪得不成样子。
谢玉升被她弄得哑然失笑,靠在椅子上,由着她乱亲。
虽然隔着一层屏风,看不真切,但眼下的场景也足以让兵部侍郎额头冒汗了。
脸臊得慌、脸臊得慌。
空气里温度升高,兵部侍郎终于知晓为何这些日子,每次皇后娘娘从御书房出来,都满面桃红,反观皇帝则神清气爽,气色极其爽利。
原来是做了这等不得了的事情。
再待下去,还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兵部侍郎设想了一下,心中大震,顾不得那么多,转身往殿外走去。
“啪嗒”,响起急切的关门声。
谢玉升正吻着秦瑶,听到动静,抬眸朝屏风看去。
秦瑶趁机侧开了一点脸,问:“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谢玉升目光重新落回到秦瑶脸上,加重了这个吻,轻声道:“无事,风把门吹上了。”
他捧着她脸的手动作温柔,与她唇与唇之间厮磨。
然而这柔柔的吻,很快就变得侵略性十足,裹着几分狂热,让秦瑶感觉尤为窒息。
好几次她红唇颤抖,要溢出些许话语,全都被他碾得支离破碎,吞回了喉咙之中。
鬓钗散乱,耳环乱摇。
许久之后,秦瑶得以喘息,背抵在桌案上,耳垂已红似石榴,云鬓半垂倾倒,媚眼如丝看着他。
秦瑶抬起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唇,道:“口脂都花了。”
再看谢玉升,也好不到哪里去,喉结上都是秦瑶作乱的口脂印子。
秦瑶过意不去,从袖子里拿出手绢,好心地帮他擦去脖颈上的红印。
四目相对,谢玉升眸光温润,侧下脸,贴着她耳朵说了几句话。
秦瑶睁大眼睛,道:“不是要批折子吗?”
谢玉升起身,将秦瑶抱到了桌案上,长臂将桌案上累赘被一扫而空,连带着折子“哗啦”全都洒在了地上,顿时就空出了一块地方。
秦瑶坐在案边,双手攀上谢玉升的肩膀,抿了抿唇,提醒道:“现在是白日,不可以的。”
他二人虽然在闺房之事上甚是和谐,但那都发生在深夜,白日里可从未有过一次。
方才谢玉升贴着她耳,问现在可不可以?
秦瑶没想到有一天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要知晓外人眼中的皇帝陛下,可是灼然玉润,如高山雪一样的皎洁。
谢玉升鼻梁与她鼻尖亲昵地相蹭,蹭得她心软腿软,声音酥麻如同清磁,藏着万般柔情,道:“你若是现在不愿意,那就等晚上再说。”
小姑娘心麻了,沉思了一刻,道:“那就晚上吧。作为补偿,我可以多给你几次。”
谢玉升出乎意料,问:“什么?”
秦瑶羞涩极了,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你听到了不是吗?”
之前每次晚上,谢玉升折腾了一回,重整旗鼓想来第二次,秦瑶都摇头说不行,哭着摇头说要死掉了,抗拒得很。
可见秦瑶现在说出来的这话,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两道窗户敞开,明媚的春色照进来,落在二人周身。
融金般的阳光下,她的眼睫格外的纤长,轻轻地一颤,犹如蝴蝶振翅。
秦瑶扬起头,看着谢玉升的俊容,软声道:“我是看你处理政务太辛苦了,想犒劳你一下,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秦瑶跳下书案,整理衣裙,要往外头走。
谢玉升拉住秦瑶的胳膊,揽她入怀,轻轻吻了吻她发顶:“那我今晚早点去你宫里。”
皇后娘娘实在贤惠得可人,他如何能回绝她的好意?
秦瑶耳垂红得能滴血,转目看向他,道:“那我等你回来,不要太晚了。”
二人又温存说了一会话,秦瑶才收慢慢吞吞走出大殿,和以往一样,出来时脸上又是带上一片旖旎的红晕。
她素手拈着手绢,擦了擦唇角。
兵部侍郎就坐在外厅候着,见到皇后娘娘又是这样一副脸色,眉心一跳。
秦瑶停下步伐,笑道:“侍郎来了啊,怎么不通报一声,快快进去吧。”
在侍女的搀扶下,皇后娘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之中。
然而秦瑶下午保证得信誓旦旦,说要犒犒劳谢玉升,真到晚上的时候,就起了临阵脱逃之心。
夜里万籁俱寂,只听得她哭得可怜。
她坐在书案上,抱着谢玉升,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抿唇不让自己出声,可终究抵不住那样的刚.猛骇人,终于溢出来了几分哭腔。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在书案上,书案又硬又冷,硌得腰肢酸疼,她慌乱之中,另一只手在桌上乱抓,摸到了宣纸,将宣纸攥出了好几道皱痕。
窗外树枝沙沙作响,秦瑶呜呜咽咽,心里万分后悔。
谢玉升额间因为用力渗出了几分汗,眼神转暗,暗欲攀升。
待窗外夜雾散去,秦瑶被谢玉升抱着从浴桶里出来。
秦瑶眉目之间蕴着一丝薄红,道:“我真的要昏过去了,不能再来了。”
谢玉升将她放回榻上,四周软帐落了下来,将这里与外面隔绝开来。
柔和的光线落在秦瑶身上,谢玉升在她平坦的小腹轻轻抚摸了一下,笑道:“你下午怎么答应我的?”
秦瑶摇头,坐起来,虚弱无比地倒在谢玉升怀里,也不说话,就静静阖上了双目,像娇花快要凋零的模样。
谢玉升看着臂弯中的人,挑眉问:“你做什么?”
秦瑶虚弱地道:“我晕了,你看不到吗?”
谢玉升没见过晕了还能说话的,冷冷一笑,俯身去吻住她的唇瓣,道:“晕了正好。”
方才还晕倒的皇后娘娘,立马睁开了美目,看他高大的影子罩下来,还没说话,就被堵住了唇。
“唔...唔唔......”
一室旖旎如春,门外立着的彩屏儿听得面红耳赤,悄悄走下台阶,吩咐侍女道:“让外院再准备一点水来。”
这一夜,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呢。
作者有话说:
谢玉升:晕了还能醒,堪称医学奇迹了。
秦瑶:qwq呜呜呜
第90章 番外二
翌日结果可想而知,秦瑶没能下得来床。
不是她不想下,是她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腰肢酸软,腿脚发麻,脚一踩到地上就一阵打颤,无奈只能回榻上休息。
秦瑶伸出手算了算,昨晚前前后后一共叫了三次水,动静一直持续到四更夜。
秦瑶心里叫苦,可又有什么法子呢?
谁让这犒赏谢玉升的话,是她亲口所说?
秦瑶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走到桌案前,在自己记录日常的小册子上,偷偷写了好几句谢玉升的坏话,暗戳戳表示对他的不满,接着又写下对自己的劝勉——
以后一定要深思熟虑好了再答应人。
做完这事,秦瑶就又上榻休憩了。
一直到午后,忽然响起一道急切的催促声,将秦瑶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娘娘,娘娘,您快醒醒!”
秦瑶累极了,翻了个身子,眼睛都没睁开,懒懒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急成这个样子?”
彩屏儿从架子上抄来衣裙,道:“少将军回京了。”
此言一出,困倦一扫而空,秦瑶睁开眼睛问:“阿兄回来了?”
彩屏儿点点头,左右环顾了一下,压下身来,低声道:“外面都传开了,说少将军迎丹阳县主回朝,他还要、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