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威十分敏锐,他虽然想要得到制作防狼喷雾的方法,却也不想成为被利用的棋子。
他必须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然后才做出决定,究竟接不接受李恪的条件。
朝中有很多人都想拉拢他,其实是想要将刑部这个重要机构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可他偏偏就不想站队,目前为止谁也奈何不了他。
李恪从容地回答说:“刘大人,三天之后来自天南海北的外邦使者就要入宫面见皇上,现在长安城中早已有很多身穿奇装异服的外族出现。
这种时候我们应该更加警惕,防止出现任何意外,保障长安城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我也是多留了一份心,果然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
但你也知道,吴王府在长安城内可没有查案追凶的职权,因此我自然想到要将这件事告知刘大人,尽早做出应对。”
刘德威见李恪的表情格外严肃,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拿这种事信口开河,于是自然而然便相信了这个消息属实。
在经过一番思虑之后,他开口问道:“吴王殿下,这件事为什么不直接去跟北衙府军或是大理寺说去,刑部毕竟并非主要管辖这类事件。”
“刘大人,众所周知大理寺是魏王的势力范围,即便在那里有我的人,但毕竟职位太低没什么影响力,而北衙府军则跟东宫密切相关,我一旦跟他们接触只会适得其反,唯一能够令我信任的,也就只有大人你了。”
“我信的不是刑部,而是你刘德威啊。”
李恪的话振聋发聩,刘德威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但太子的势力范围也好,魏王的势力范围也罢,吴王想要插手的话只怕他们会格外排斥,到时候反而会误了大事。
最终在小心谨慎的考量之后,刘德威接受了李恪的提议。
但他在临走前还是可以强调说,“我们之间可不是交易,刑部有责任要确保长安城的安全,这件事只能算是吴王提供了情报,交由刑部去处理罢了。”
李恪微笑着点头,反正刘德威只要能去查这件事,无论是怎样的由头他都是无所谓的。
“吴王殿下,今天我们很高兴,这家酒楼的美味佳肴,我们之前从未品尝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这次真是托了吴王殿下的福,当然还有夫人,我们感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就像是回到了家乡一样。”
姜珠儿带着这些羌族人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一个个上前向李恪磕头拜谢,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大唐的繁华他们这几天见识过了,闹市的小吃点心他们也品尝了,但今天在悦来酒楼的这一餐,绝对让他们永生难忘。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火锅,什么是叉烧,什么叫做蛋挞,什么又是螺蛳粉......
将他们迎出门之后,姜珠儿回来找李恪,说:“我的这些同族兄弟们都很健谈,人也都不错,真希望他们能够在长安城多待一段时间。”
“过几天他们就会觐见皇上,等过了最重要的那一天,他们应该就会动身返回家乡了吧。”
李恪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姜珠儿问他:“你在想什么呢?”
李恪回答说:“我在想你的这些同族兄弟们一个个都这么热情友善,如果他们离开长安的话,你应该会很失落吧?”
“嗯,的确是会有些寂寞,但是没有关系啊,有你和玉姐姐陪着我,我也可以在长安生活的很开心啊,既然都决定跟着你们一起回来了,我是不会抱怨的。”
李恪知道长安城的生活对姜珠儿来说是巨大的转变和挑战,这丫头虽然表面上一直看起来笑呵呵的,但其实内心还是多少会想念在陇西的生活。
正因为这样,他就更希望好好保护姜珠儿,不受长安城内那些纷纷扰扰所影响,这丫头就应该始终保持着天性中的那份纯粹。
李恪颇为疼爱地看着姜珠儿,温柔地说:“我真应该多花时间陪陪你。”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还有很多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我和玉儿姐姐永远都支持你。”
转过天来,李恪派李元芳专门去请晋王李治,随后两人一同坐着马车出了城。
此时天刚蒙蒙亮,守城的士兵看到吴王府的马车都有些惊讶,这么早出城是要去做什么?
等马车离开之后,早有人前往东宫禀报消息,以当前吴王和太子之间的敌对关系,前者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东宫势力的密切关注。
坐在马车里的李治还有些茫然,他开口问李恪说:“三哥,咱们这么早这是要去哪儿?”
“去给你看一件好东西。”
“是年节的贺礼吗?”
李治兴奋起来,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暗自焦急,如果等到了时间自己还交不出贺礼的话,这件事究竟该怎么收场。
好在今天终于是有了消息,他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了地。
“别着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恪没有明说,他也不是故意要卖关子,而是那东西实在很难用语言来给李治形同,倒不如让他先看到实物,那才更有说服力。
马车经过了一段颠簸之后,缓缓停了下来。
李恪跳下马车,带着李治径直由官道穿过一片密林,随后两人眼前豁然开阔,眼前是广袤的平地,周围没有树木遮挡,视线非常清晰。
可是李治就纳闷了,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究竟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三哥,你让我看的东西在哪儿?”
李恪伸出双手击掌三声,只见由身后另一侧的树林里传出马车驶来的动静,原来早有人看护者马车等候在林子里。
就在这两车上,堆放着一些古怪的东西,其中有一件形似巨大的木桶,足足能够装得下五六个成年人,旁边还堆放着灰白色的布匹,不知道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李治睁大眼睛看了又看,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