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淑妃娘娘。”
闫昭仪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双眼眸中透着隐隐的不安。
她不会不知道闫家出事了,否则一向不过问琐事的杨淑妃,也不会专程将她叫到这里来。
闫裴的死跟吴王李恪有关,朝堂内外如今都因这件事而吵得不可开交,而她们闫家更是处于暴风眼的中心,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而杨淑妃是吴王李恪的生母,这之间的利害关系,闫昭仪想得十分清楚。
杨淑妃面色平静如常地说道:“闫昭仪,你们家的事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若是继续这样闹腾下去,必然会引起陛下的震怒。
所以今天找你来,我也不绕弯子,就是希望能尽快平息此事,我们要为陛下分忧,不要给陛下添堵。”
杨淑妃毕竟是久居宫中,摆出后宫四妃的架势来威压十足,闫昭仪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今天这事是不可能轻易过去了。
她抬起头,恭敬地说:“姐姐,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昭仪,这事要如何办哪轮得到我说话,朝中大臣们自有公论,他们没吵出个结果,也有陛下圣裁。”
“朝中大臣争执不下,我儿吴王已将闫裴的死解释的清清楚楚,这跟他并没有关系,现在须有你我两家站出来表个态,才能堵上别人的嘴。
你该明白那些大臣们之所以吵闹,可不是为了我们,而是借题发挥谋取自己的利益罢了,我们又怎么可以让这些人如此利用呢?
再者说,人都已经死了,事情继续闹下去对谁都没好处,你们闫家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闫昭仪顿了顿,她还不知道今天在闹市发生的情形,即便是杨淑妃开门见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肯轻易开口应允。
如果闫家一旦选择息事宁人,那么他们又该如何向太子交代呢?
这时,李恪迈步走了进来,他告诉闫昭仪关于闫家都被带去大理寺的事,还强调自己才刚见过太子,后者对闫家并没有任何维护的意思。
“吴王殿下,为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
闫昭仪非但没有任何替家人悔过的意思,反而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哀哀戚戚地哭诉起来。
李恪心中纳闷,到了这个境地闫昭仪还有什么理由不认输,除非她有底牌还没亮出来?
那这张底牌能是什么呢?
就在李恪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殿外宫人来报,说是韦贵妃来了。
韦贵妃是后宫四妃之首,跟杨淑妃的关系并不和睦,这时候赶来那就肯定是为了闫昭仪。
李恪顿时明白过来,在后宫之中光凭闫昭仪的本事,还是没有办法全力护持闫家的,所以她肯定很早就投靠了韦贵妃,这么推断事情就全都说得通了。
韦贵妃一来,就看到杨淑妃坐在主位,闫昭仪则是站在她的对面,而旁边还站着吴王李恪,这场景就像是在审问犯人。
“哎呦,这是怎么了,我恰好经过这里就想着来串个门,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韦贵妃很明显就是得知消息,闫昭仪被叫到这里所以才急急忙忙赶来的,却非要装出自己是无意间经过的样子,让人见了只觉得心里发笑。
接着,她看到李恪后说:“吴王也在呢?你们母子聚少离多,应该好好说说话,可怎么把闫昭仪也给拉过来了。”
“走吧,咱们别打扰人家母子团聚。”
说着,韦贵妃就要拉上闫昭仪离开,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走得了走不了都得是李恪说了算。
“等一下,贵妃娘娘。”
“我们正在商议正事,在还没有得出一个结果之前,闫昭仪走不了。”
韦贵妃顿时变了脸色,阴阳怪气地说:“什么时候吴王还能插手后宫的事了?要是被你父皇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过是跟闫昭仪商量些正经事,目的也是为了替父皇分忧,相信他是不会责怪的。”
李恪气势逼人地走到闫昭仪跟前,接着问她说:“闫家败了就得认,你们在犯下累累罪行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现如今想要转危为安是不可能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时抽身,或许还能保住些底线。”
此时李恪的语气十分冰冷,他用冷峻的眼神告诉闫昭仪,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设身处地的忠告。
闫昭仪被吓得彻底乱了分寸,她从刚刚得知要去见杨淑妃时,就让人赶紧去告诉韦贵妃,现在后者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韦贵妃便替闫昭仪出头,反问李恪说:“吴王,你这就太仗势欺人了吧?
闫裴怎么说也是死在了你的地盘上,你自己推得一干二净不说,现在还要将闫家赶尽杀绝,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如果我们去找皇上理论,还指不定谁有理呢,你可不要把事做绝?”
李恪没有料到韦贵妃会出来横加阻碍,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根本不会影响任何结果。
他笑着对韦贵妃说:“我看贵妃娘娘就不要操心这件事了,我们自然会妥善解决,另外我倒是一直有个想法,今天正巧说出来与你商议商议?”
“你说什么?有事要跟我商议?我们之间说得着吗?”
韦贵妃柳眉紧蹙,对李恪的这番话有些不耐烦,她觉得李恪这是在变着法绕弯子,不知道有什么阴险的目的。
结果也的确是没有让他失望,李恪心里盘算着的的确是一个阴险的目的,而且就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
李恪有些激动地告诉韦贵妃说:“临川公主也该到嫁人的年纪了,我这里有一个能让大家都收益的好事,正想着去跟父皇提一提,不如今天就先跟贵妃娘娘说来听听。”
“你想要干什么?敢打我女儿的主意,我绝不原谅你!”
韦贵妃一听李恪竟然提起自己的女儿临川公主,整个人就立马紧张起来,这可是她的掌上明珠!
只听李恪说道:“我打算向父皇提议,将临川公主下嫁于某位西域外邦之主,这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