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脸色不错,我刚才真怕你一箭把人家的小命给带走了。”
李恪笑着说道。
跟他并肩走在步行街上的姜珠儿,有些不服气地说:“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这样莽撞,不懂事的小孩子吗?”
“我可没有这样觉得。”
李恪连忙否认。
正如李恪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姜珠儿其实一直在压抑着心中的痛苦,试想一下世间有那名女子,在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竟然遭遇了至亲的离世。
这样的悲剧能挺过来着实不易,李恪非常能够理解姜珠儿,同时也希望她能够尽快走出这段阴影。
好在让姜珠儿负责步行街的治理是明智的决定,刚才看姜珠儿对付那些蛮横的龟兹商人,已然是曾经那个李恪心中所熟识的姜珠儿。
有些蛮横,有些娇惯,但为人直爽,嫉恶如仇,路见不平会果断拔刀相助,总是充满了活力和斗志。
“现在每天进入容城的外来者越来越多了,要想维护好治安,也会越来越麻烦吧,你真的放心把这个重任交给我吗?”
姜珠儿认真地问李恪。
她的内心一直都很渴望得到李恪的认可和赞许,就像是小女孩期待着可以从老师那里获得表扬一样,在潜移默化的情感转变中,姜珠儿对李恪产生了更多的倾慕和崇拜。
明明就是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皇室子弟,却偏偏那么亲民,那么随和,可以放下架子跟老百姓一起种地、放牧,也可以和老伯们一起喝酒谈天,像是自小就相熟的老伙计一样。
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李恪的身上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展现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卓越才能。
他说要种地,于是就发明了大水车、坎儿井、曲辕犁,他说要发展商业,没多久便成立了容城市集,很快又扩建了步行街。
在步行街上,又随处可见李恪发明创造出来的新鲜玩意儿,比如每天都在大卖的杏皮水、油泼面、大盘鸡、棉花糖,还有凉皮、火锅、串串,面筋......
姜珠儿一度怀疑,这位大唐皇子以前在长安城的时候,是不是偷偷跟宫中御厨偷学过本事。
然而李恪身边的人却说,御厨在吴王殿下面前都要心悦臣服地喊上一声师傅,因为由后者开的悦来客栈,轻轻松松就做到了长安城第一酒楼的地位。
长安都城中的达官贵人们,都以能够在悦来客栈宴请宾客为荣,逢年过节更是一座难求,这就代表着面子,也是最大的排场。
“你也该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李恪温柔地说道。
姜珠儿摇摇头,说:“饿是有点饿了,不过我要回去吃饭,因为玉儿姐姐还在等着我呢,咱们两个约好了的。”
“玉儿,你们约了一起吃饭,怎么她没见我?”
“你整天忙前忙后,要喊你吃饭的时候总也找不到你的人影,所以玉儿姐姐说就不管你了,反正你也饿不着。”
李恪挠挠后脑勺,顿时有一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现在房遗玉和姜珠儿两姐妹的关系如胶似漆的,自己倒像是个多余的第三者。
“行,那你就早点回去吧,我还要去城外看看。”
跟姜珠儿分开之后,李恪来到了城外,去查看新铺设的滑轨究竟运行的怎么样。
上次经过工坊众多工匠的一起努力,可算是将耐性用更强的钢材给炼出来了,再搭配上跟滑轨配套使用的定制车斗,理论上应该会大大提升从盐湖运输食盐的效率。
李恪抬头看了眼时辰,说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天运送食盐的车差不多就该到了。”
花木兰望远处看了看,好像的确是瞧见了一串黑色的点,正按照次序排列,并以较快的速度往这边移动。
“公子,这滑轨果然有用!”
“看上去很不错,不过要听一听人家实际的体验如何,我认为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
花木兰愣住了,她们都在为这一创造性的发明而欢欣鼓舞的时候,吴王殿下竟然是在想着如何继续改进,这种绝不满足的进取心值得每个人学习。
运送食盐的人骑在马背上,后方拖着特制的车斗,这样的组合取代了传统的马车,非但速度更加迅速,而且车斗的轮子正好内嵌在滑轨上,行驶过程中更加平稳,不容易造成侧翻。
“殿下!”
“是殿下在等着我们呢,快快下马!”
这些手下们赶紧下马来见李恪,脸上都浮现着笑意。
“我这滑轨实际体验怎么样,尽管实话实说,有不足的地方我们还可以继续改进。”
有人便说道:“殿下,用这种滑轨和车斗果然方便多了,现在从容城到盐湖的路程感觉近了一半,每次运输的重量也比之前要多很多。”
“还有,这车斗虽然跑得快却很稳当,我坐在上面那叫一个舒坦啊!”
大家对这个发明交口称赞,并没有任何的不满意,李恪也十分高兴。
不过他打算亲自坐一趟,实际体验一下,顺便也去盐湖那边看看提炼的情况如何,那里现在可是他用来敛财的最大资本,可不能出什么差池。
尤其是李恪在那附近亲身体验过被狼群围攻的滋味,因此他更要提醒在盐湖工作的人们,时刻小心狼群的出现。
“木兰,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了,我要去盐湖那边看看。”
李恪说着骑上一匹马,就准备动身前往,而花木兰对他的话却好似没有听见,也随之骑上了马,直接跟了上去。
“你每天这么跟着我,都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这样可不太好。”
李恪好意地提醒道。
“公子,什么叫做私人时间?”
花木兰十分不解地问。
“额......就是说,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腾出一点时间来独处,就是要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你能明白吗?”
“可是保护公子安全是我的职责,我不能让你孤身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否则我就是失职。”
李恪拗不过,也只能让花木兰尽职尽责地跟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