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树好奇看去:“怎么?”
“做了个梦,醒得有点早。”白真真浅浅说道。
沈嘉树跟她是不会客气的, 一边走进电梯,一边问她:“做噩梦啦?我很好奇, 你会害怕什么?”
电梯门关闭,下行。
白真真看向前方, 明亮的电梯轿厢映出青年颀长的身躯,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抄进兜里,洒脱随意。
“梦见工作频频出现纰漏。”收回视线,她面容平静地道:“一次,两次,三次,明明很容易避免的,我却出错了。”
沈嘉树脸上的轻松笑容没有了,表情认真起来,看向身旁。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他能够感觉得到空气里的氛围,她虽然说着害怕,但情绪其实很稳。
就如她挺拔的站姿,清爽利落的妆容,以及一丝不苟的神情。
“其实,我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想了想,他道:“我不会期待自己的员工,永远都不出错。”
“那不可能。”沈嘉树很清楚,“出错在所难免,包括我在内”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听了他的话,白真真平静的脸上,渐渐露出一点笑容:“谢谢沈总。”
“当然,我可能会骂你。”走出电梯,沈嘉树开玩笑道:“我尽量克制。”
在酒店吃过早饭,又跟赵总见了一面,敲定了一些内容,就坐车回a市了。
沈嘉树径直去了公司,白真真当然是跟着一起。
张莹负责处理行李箱,怎么打包好的,怎么放回原处。
徐助理负责将会议纪要整理出文档,下发给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以前这些都是白真真的工作。但现在,她给沈嘉树泡了杯咖啡,便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其他工作。
在她不远处,沈嘉树姿态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抱着手机,打游戏。
张莹和徐助理占用了她从前的办公室,她回来后,就被要求搬进沈嘉树的办公室。
由于分担了更多的工作,沈嘉树就轻松了,偶尔可以喘口气,打打游戏。
转眼两天过去。
沈嘉树又要出差,这次事情比较多,要三天后回来。
梅芬给女儿打包行李,嘴里念叨着:“怎么到处跑啊?你身上就要来了,这么累吃得消吗?要不你跟你们老板说一下,这次让别人去吧?”
女儿这么累,梅芬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知道大城市机会多,知道大城市发展好,知道这是一份很好的工作。
可是……
“三天后就回来了。”白真真借着身高优势,将梅芬一把揽住,“等我回来就周末了,到时候好好休息。”
梅芬很心疼,但也只好点头:“等你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然后在她的行李箱里,放了一包红糖,以及一块生姜。
白真真是抵达b市,住进酒店里,才发现的。
她有些好笑,盯着那包红糖看了一会儿,忍着疲乏起身,找出水壶,开始煮红糖姜茶。
她放的糖很多,这种特殊时候就不用太在意糖分摄入了,大量的糖,三片厚切的姜,辛辣甘甜,喝下去后浑身都是热的,连小腹那里都暖和起来了。
【妈,谢谢红糖和姜。】她给梅芬发短信。
梅芬还没睡:【管用不?你喝了没?好点没?】
“喝了。我姜放多了,辣的很。”白真真打电话过去,“妈,你今天怎么样?吃了什么?”
梅芬嗔道:“姜放上一点就行,怪我没叮嘱你。我吃得很好,有菜有肉的,你不用担心我。”
又说:“你跟你们老板出差,别太实心眼,累就躲躲懒。你们老板虽然人好,但咱是给他打工的,不是给他卖命的。”
白真真应着,说道:“我听你的。”
“唉,我说也是白说。你从小就倔,总有自己的主意。”梅芬叹气。
白真真笑起来:“妈,我又不是傻子。”
说了几句话,梅芬就要挂电话:“不说了,你有空就休息会儿。”
白真真把手机放在一边,仰面躺下,闭上眼睛。
身体很暖,心也像是被滋润了。安静的空间中,只觉得一切烦恼和不甘都远去,她渐渐睡着了。
次日一早,吃过饭后,两人乘车前往客户公司。
昨晚睡得好,白真真精神饱满,尽职尽责地跟在沈嘉树身后,履行秘书的职责。
只是,特殊时期还是有些不同,饱满的精神很快就打了折扣,身体和精神都比往常更容易疲惫。
“你生病了?”从客户公司回来时,沈嘉树问道。
白真真答道:“没有。谢谢沈总关心。”
沈嘉树看了她两眼,欲言又止,最后把脑袋转回去。
回到酒店后,他道:“把资料发我一份。”
“是,沈总。”
然而发过去后,他说道:“不是这个,是你做的文档,拿来提醒我的那些。”
白真真一怔。
“明天你休息半天,上午我自己去。”沈嘉树说道。
“沈总……”
“我又不是周扒皮。”沈嘉树斜她一眼,“不舒服可以请假,不用硬撑。”
他并不知道她是生理期。只察觉到她眼神不如平常锐利,话也少了一些,因此判断她可能身体不舒服。
“谢谢沈总。”白真真没强求,很快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白真真起床后,正打算叫沈嘉树下楼吃饭,就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消息。
【我去吃饭了。你上午好好休息,争取下午上岗。】
他是个金鱼脑袋,他自己当然知道。昨晚的那些资料,他倒是背了,但早上起来就忘了个七七八八。
沈嘉树怕是不怕的,莽呗!
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只能希望她快点好起来了!
沈嘉树中午没回来,在客户那边吃的饭。下午,白真真打车过去。
“身体好点了?”沈嘉树看见她来了,将她打量一眼。
白真真笑起来道:“好多了!谢谢沈总给我放假。”
生理期不是每天都难受,就那么两天,她上午睡了一上午,现在精神很饱满,100%电量状态。
“那就好。”沈嘉树顿时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然后拉着她,说起上午的进度,以及下午要讨论的事项。
三天转眼即过。
两人乘坐周五晚上的飞机回a市。
“后天你有时间吗?”飞机上,沈嘉树问道。
“是有特殊工作吗?”白真真问。
沈嘉树摇摇头,说道:“不是工作,是私事。后天是我一个长辈的生日宴,想请你做我的女伴。”
白真真想起来,好像从前也有这样的事,那时候“她”都答应了。
“抱歉,沈总。”她歉然道,“后天我有约了。”
沈嘉树听完,神情一震,看过去道:“你谈恋爱了?”
她两个月前还说喜欢他。
白真真也想到这一点,当然不会自己砸自己的脚,说道:“不是,是高中同学,他来a市玩,我陪他吃顿饭。”
“男同学?”沈嘉树问道。
白真真顿了顿,答道:“是,男同学。”
沈嘉树又问:“比我帅吗?”
“……”
白真真没掩饰,无语地看向他。
“比我有钱吗?”沈嘉树接着问。但这次,他没等白真真回答,就说道:“应该没有。”
然后,他继续问:“性格怎么样?成熟沉稳?活泼开朗?理智敏锐?温柔体贴?……”
他说了一大堆,语速急切,白真真只好道:“比你性格好。”
一句话斩断了沈嘉树的语言功能,他失声了一瞬,随即重新恢复自信,神采明亮地道:“他总分值肯定没我高。”
白真真又无语,又好笑。
单文宇虽然也很帅气,但比不上沈嘉树。
别的不说,沈嘉树从来不露腿毛。倒不是他会脱毛,他这个人自信到,看腿毛都是漂亮的。
但他从来不穿短裤,不管是正式场合,还是私下场合,从来都是长裤加身。
他是个相当精致的boy。
“你跟他约的什么时间?”沈嘉树又问,“要不你们白天约,傍晚我去接你?赶得及。”
白真真淡淡拒绝了:“晚上我要回家陪我妈。”
她是他的秘书,不是他随叫随到的存在。
“不然,沈总问问张莹有没有时间?”白真真建议道,“她也是您的秘书。”
沈嘉树没说话。
他看上去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