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带着稚子的天真,却又出乎意料的残忍。
费奥多尔闭眼,他讨厌我妻真也。
他也爱着我妻真也。
心中对我妻真也的恨意到达顶点时,他也从未想过收割我妻真也的性命。
他睁开眼睛,头放在我妻真也的颈间,搂住我妻真也的腰,像个博弈中的二次战败者,“或许第一次分别时我会痛快,但当我选择第二次见面,从沢田纲吉那里将失忆的你带走时,注定我与那种情绪无缘。你赢了,我是爱你的。”
我妻真也眼中有着茫然,他眼神不经意望向天空,不解为什么费奥多尔的情感会从恨意转变成爱。
其实只要费奥多尔想,他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操纵人的死活,包括维持一个人的生命。
但那样的手法都很残忍,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对我妻真也动用,现在还来得及。
第一次跌入爱情的人都这样,他用上请求的敬词道,“真也,麻烦你不要这样,活下去。”
可是现在活下去对于我妻真也来说,很痛苦啦。
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像一台老旧的机器,每个零件都散发着钝痛。
他每晚都睡不着觉。
他白天坚持处理根本学不会看不懂的文件,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日夜背负着肩上的罪恶感与压力。
与异时空的哥哥相遇,对方却与他不森*晚*整*理相识,更不论说调查过后发现,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另一个我妻真也。
我妻真也的最后一丝希望——异时空的哥哥会遇到异时空的我妻真也,那么即便他不会再拥有哥哥,只要异时空的另一对哥哥与真也可以相遇、相处幸福就也没关系。
最后一丝希望也紧接破灭。
我妻真也呼一口气,说,“很抱歉,之前我找到你寻求庇佑。”
费奥多尔想起最初见面,我妻真也假装成一个遭到职场霸凌的小员工。
露出一个很小的笑容,我妻真也嘴唇碰碰费奥多尔的额头,回应费奥多尔请他活下去的话:“我会尽力坚持。”
他想,坚持坚持,总不能因为曾经告诉他要珍惜活下去的人不在,就不求生啊。
费奥多尔觉得心里被塞进了一个人,心中鼓鼓的胀胀的,薄唇轻启,“你创立的基金我也会加入,你想坐稳黑手党首领我会铲除所有的阻拦。”
我妻真也听闻脑袋遭到一撞,他这才发现,现在,他对成功活到两年后、躲过森鸥外的刺杀一事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了。
费奥多尔的话,也不能再给他带来喜悦。
似乎是他的沉默又有很久,费奥多尔搂住他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发紧。
我妻真也这才说:“谢谢。”
说到做到。
这件事后,我妻真也有在控制他自己恢复之前的状态。
他依旧很努力的啃吃文件,绞尽脑汁去想解决问题的最优办法,除此之外他也在很辛勤地恢复从前的兴趣,听一切的声音。
他真的很用力了。
可费奥多尔看他的目光逐渐流露出紧张,甚至有一次低声对他说:“究竟什么能让你开心呢?你是否相见六道骸?如果这个可以让你开心,我会将他带到你的面前。”
当时是我妻真也假睡中,他听见费奥多尔所说的话后僵硬转动脖子,抹黑伸手探向费奥多尔的脸,扯了扯,是真人。
他实在太过于吃惊费奥多尔能说出这样的话。
自省了一下,难道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吗。
“我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你不要担心我。”摇摇头,我妻真也自认在变好,他小声对费奥多尔,“别怕,我会努力坚持下去。”
即便有我妻真也的再三保证,费奥多尔的心中还是有种散不去的患得患失。
他咬着我妻真也的嘴唇,纠缠对方的舌头。
舌根发痛,我妻真也没有皱眉,依旧很包容地接纳他的一切。
横滨最近出没着一个来自欧洲的犯罪组织mimic,曾是欧洲一个国家著名的部队,因被设计陷害,这个部队被整个国家视为叛徒耻辱,从此踏上流亡之旅远走他乡。
听说武装侦探社为了剿灭它费了不少的功夫,只是组织首领异能过于刁钻,依旧不得正法。
这件事本传不到我妻真也耳中。
他得知这件事,是由于他在他的桌面上,收到了来自异能特务科科长的黑金漆纹邀请函。
当时办公室空无一人。
不得而知这个邀请函是谁送到办公室的。
我妻真也拆开信封,上面写道[半小时后,三号码头右一游轮]
三号距离黑手党大楼很近,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
看向四周,费奥多尔不在办公室。
知晓费奥多尔是刻意被支走,看来邀他会面的人费了不少功夫,我妻真也没与任何人通知,他开着导航去了码头。
刚下车,我妻真也被两个黑色西装的人请上了邮轮。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在游轮上也可以听见海鸥的声音。
登上了邮轮,就见最中央摆放的木色茶桌前,做了一个身穿和服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