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治疗方案呢……”提纳里抿唇,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把问题一下抬到这样的高度会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最后他叹息,换了种说法,“米歇尔……你已经确认,这就是你所说的格列芬病毒了吗?”
提纳里对这片大地仍旧抱有着无限的热爱,他理所当然地希望你说的话都是误判。
当然你不是搞医学这块的料,仅凭和死域瘤相似的赤色大地症状,一时半会也不能马上咬定。
……
那之后你与提纳里又继续探索了一段距离。
幸运的是赤色大地的污染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迅速,大概在靠近维摩庄周边,土壤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但这里死域瘤的危害依然不容小觑。
大片带着死亡气息的枯枝缠绕住了大地,扭曲的枝节不断向冒险者们喷射锋利的毒刺。
带有生命之息的草种子被提纳里拉弓射出,但左边的枝节被净化了,右边又会立刻窜出新的毒雾,它们不遗余力地向你们袭来,拖延你们将死域瘤净化的进程。
在提纳里射箭期间,你就催动神圣力化作护盾替他规避飞行物,你们两人之间的战斗早已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磨合出了完美的模式。
随着最后一只从黑渊中诞生的魔物被射杀,提纳里也疲惫地垂下了耳朵,叹气道,“喔,累死我了……”
他蓬松的尾巴在身后烦躁地晃悠着,算是一种无声的抱怨。
你心下觉得这小狐狸有些可爱,竟起了点要揉揉他脑袋的心思,不过你那只罪恶的手掌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忽的听到脚下传来一声弱弱的……
“救命!”
“……?”
提纳里耳朵一动,目光循着声音的来源茫然地去看。
只见在那颗等待着被消灭的死域瘤下,有个身着学者服的男人正被植物的根茎五花大绑地捆在里头,此刻只露出一张满是泥污的脸来,艰难地仰着脑袋向你们求救。
血色的地面带着黏稠的泥污包裹着男人的身躯,而他那只同样“血淋淋”的胳膊,让他看上去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提纳里的瞳孔缩了缩,倒抽了一口冷气。
虽然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从他已经炸开了绒毛的耳朵与尾巴来看,显然他被吓得不轻。
少年的指尖轻轻触碰死域瘤的一端,随着温润的元素力融入其中,所有的赤色退却,大地重获新生,清新的风浪带着不断滋长的翠绿草原翻滚而来,不出须臾便将这片本该干涸死去的土地重新赋予了生命。
没想到还能有人被困在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以至于提纳里向他询问的时候,眼底的无语几乎掩藏不住。
“说说,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少年一边将人从地上拖了起来,一边挑眉问他。
“我是教令院的新学者,为了找到这次学术大会的灵感才来这里探索的……”胸腔在狭窄的环境下被压迫了太久,男人说话时的呼吸仍然有些不稳。
原来是你的同行竞争者啊。
你双手抱在胸前,眉头不经意地挑了挑,颇有种想要把那人给塞回去的使坏心思在里头。
毕竟对手少一个,你获胜的可能性就大一分嘛。
“不可以有那种想法哦?”
结果你那罪恶的计划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提纳里忽然回眸,伸手在你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记。
不痛不痒,甚至还带了些无奈与宠溺的意味。
他只不过是听到了你喉间那声似有似无的愉快轻哼,居然就已经猜到你要做什么了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你们世界里那些会读心的神明还要来得可怕。
因为这是建立在提纳里“了解”你的基础上,他可以从你的举动,甚至只是一个眼神,就轻而易举地分析出你内心的想法。
“那个……你们还要听我说话吗?”见你们两人跟小情侣似的用眼神交流,这位浑身是伤的学者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以不确信的口吻询问道。
比起母胎solo了几百年的你,情商颇高的提纳里显然已经听出了对方的话中有话。
他脸颊带着些许绯色,指尖轻挠了两下鼻尖,如同一只不知所措的小兽,最后他端正了姿势道,“我们听的……你说。”
“那会儿我正在追逐一只草晶蝶,想要借用它身上的力量来研究炼金术,结果追着追着,我就跑到了一片完全是赤红色的大地上。”
听到关键词,你微凛了眸色,终于收敛起了刚才调笑的态度。
“起初我以为是附近有死域瘤,就想着赶紧退出去,但我越往回走就越觉得头晕目眩,最后直接晕倒了地上。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就已经被困在死域瘤的根茎下了……”
男人说话时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回想起来那阵眩晕的感觉仍然心有余悸。
应该不是在说谎。
见提纳里欲言又止地望着你,你便意会地朝那人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少女的个子看着娇小,但威压却让这五大三粗的男人感受到了难以拒绝的恐惧。
他缩了缩脖子,听话地走到你的跟前,但你并没有审问他什么,只是沉默地抓过了他的手臂,掀开了那条有些碍事的学者服袖子。
男人的胳膊显然处于放松状态,但他的血管却根根涨起,如暴.动的蜘蛛屈起了肢节,在他有些黝黑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地延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