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攻心计,已然分出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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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闻在等待会试结果出来的这段时日,常常去萧寒瑜的书房借书,尤其是各类游记文章。
  流民曾又有几回暴动,但都被官府给镇压下去,目前已经将数量庞大的流民分散着送到周边的城里去安置。
  徐闻让太子给他承诺,流民的一日三餐,相应的补偿金,皆不能少。萧寒瑜看徐闻终于冷静下来不再乱出头,自然答应下来。
  等人们将厚实的衣服换成了薄薄的长衫,三月已至。
  苏老国公的八十大寿,如约而至。
  这一天,国公府张灯结彩,喜庆洋洋,宾客攒涌。
  苏老国公府拄着拐杖慢慢走出来,身旁站着苏凯泽和如今的当家主母苏夫人,他目光巡视全场,得到众人激动的庆贺声他暗自觉得,自己仿佛处在众人之巅,受众人仰望。
  假以时日,等他坐上那黄金宝座,定会名垂青史,风光无限!
  第94章 寿宴抓人
  他正畅想着未来的美好,一只利箭忽而破空飞来,擦着苏老国公的面颊,刺中了站在他斜后方的苏凯泽。
  苏凯泽捂住受伤的肩膀,忍不住惨烈地痛呼:“啊!”
  场内一片哗然。
  “有刺客!”
  苏老国公鹰眼如炬,他大声喊,“来人,快来人!”
  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然而并非苏家护卫,而是穿着统一甲衣的带刀护卫,他们一冲进来,就将苏老国公等人团团围住,厉轻身着铠甲,折射着两眼的光芒,他大步走进来,举起手里的令牌,冷肃道:
  “苏凯泽在会试之间徇私舞弊,奉命抓捕!”
  “你这是污蔑!”苏凯泽破口大骂。
  苏老国公也冷着眉眼,直勾勾地盯着厉轻,“厉大人,你不要仗着有人给你撑腰,你就敢向苏家泼脏水!若是我孙儿是清白的,这一箭,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厉轻面无表情,丝毫不惧他的威胁:“苏国公,皇上曾让殿下全权负责科举事宜,原本科举就是为了给朝廷招揽各地贤才,最忌讳出现些阴私手段,科举的净土,容不得沾上污泥,苏国公曾经也是状元,应当也是能理解的吧?”
  “如今会试结果未出,你们毫无证据,怎能抓人!”苏老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若他真让人在他的寿宴上,被太子府的人带走了,那他这张老脸还能往哪搁?
  厉轻立即招了招手,身后就有一个侍卫呈着一样黄色的东西走了上来,他接过,将其展开,举到苏老国公等一众苏家人的面前。
  “今日卯时,结果已出,苏凯泽顶替他人籍贯,甚至涉嫌杀害同僚,苏老国公,你若再不主动交人,就别怪我们这些大老粗人,动手了。”
  苏老国公的唇颤动了两下,还未说话,厉轻却行事果断利落,抬手,并在一起的手指回勾,便有两个侍卫直接冲了上去,将畏畏缩缩躲在老国公身后的苏凯泽一把扯了出来。
  厉轻朝着苏老国公抱拳行礼:“今日叨扰,希望老国公福如东海,殿下的薄礼,望老国公满意。”
  他直起身,“走!”
  苏老国公站在原地,脸色被气得煞白,薄礼?太子还真是给他赠了一个终生难忘的厚礼啊!
  不久,全京城都会传遍,他的寿宴上,在众多宾客的面前,孙儿却被太子府的人给强行押走了!
  他成为了全京城的笑话!
  “父亲,我就说嘛,旁系的孩子,做事不干净,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会连累……”
  苏夫人小声道,语气愤怒。
  “闭嘴——”这无疑是在对苏老国公火上浇油。
  苏夫人顿时噤若寒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这枚棋子他必须要尽快弃了,不能让太子沿着这条线,继续深挖下去。
  苏老国公的眸底掠过精光。
  但是为什么太子会发现这事的不对?如今流民的事还没彻底解决,相应地,更重要的殿试、未来的各个附属国朝贡等国事,都需要太子把关,他怎么会关注到这些不易被发现的蛛丝马迹?
  是那小子……他忽而想到了那个一直住在太子府似乎很受信任的人。
  本以为是个小喽啰,却没想到对太子有这么大的影响,居然让太子真的敢当着那么多的人面打他的脸,打苏家的脸!哦不对,兴许,太子那疯子,正愁无法向他们苏家发难,知道这事,可不就发现了个好机会吗?
  还真是好算计,是他轻敌了。
  —
  苏凯泽入了太子府的牢狱,不出半天,就已经痛哭流涕地求饶,将一切的事情都给如实地说了,包括怎么算计徐闻的那几回,以及如何算计的那个被他顶替籍贯的可怜人。
  然而,有一件事却在意料之外,便是,他忽而指向某个牢里的守卫,说他“要杀人灭口”!
  审讯的厉随当即就将人控制住。
  稍后他给萧寒瑜汇报的时候,着重强调了那个被指认的守卫的真实身份,还真有问题。
  萧寒瑜哼笑了一下:“这爷孙俩一个想灭口,一个毫不犹豫地出卖,倒是很相似。”
  “孤起初以为那老匹夫只是不想让自己在外的名声被玷污,但是这么急不可耐地灭口,难不成……继续深挖,孤能钓上一条大鱼?”
  他垂眸沉思,而后朝待命的厉随道,“你让密探继续查,这科举是否还有其他的徇私舞弊之事,看看,是否和国公府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