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暗恋她的人又不止他一个,而且还开玩笑说她不喜欢他会让他很没面子,她也就没多想。
没想到真正的原因会是这样。
舒时燃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大概是她的动作太多,横在她腰上的手动了动。
她抬头,看见季析睁开了眼。
半梦半醒间的季析下意识地把她往怀里又带了带,问:“几点了?”
舒时燃:“1点,你才睡着没多久。”
季析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懒洋洋的:“怎么还没睡。”
舒时燃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皮肤的温热,“我还不太困,你继续睡吧。”
他刚奔波回来,又有时差,肯定很累。
季析倒是没有继续睡,手臂一圈,让她的脑袋靠到了他的肩上,又开了盏床头灯。
“你今天怎么了?”
房间里顿时更亮了些。
舒时燃的脑袋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隔了几秒开口说:“我小时候说的话不能当真的。”
季析看了看她,“你小时候说什么了?”
舒时燃的嗓子有点发紧,声音干涩,轻声问:“我初二那年过生日,你是不是去了?”
回应她的是片刻的安静。
之后,季析的声音才响起:“你……知道了?”
脸埋在他肩上的舒时燃点点头,声音闷闷地说:“对不起,季析。”
难以想象他专门去她过生日的地方,却听到她说那样的话,当时是什么心情。
舒时燃抬起脸,“真的对不起。”
她一直温柔友善地对待别人,却在不知道的时候伤害到了喜欢她的他。
季析捏了捏她的耳朵,含着笑意的语气显得轻描淡写:“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不用跟我道歉。”
见舒时燃还是一脸愧疚,他又说:“你都说了,你小时候说的话不能当真。”
“而且你现在都是我的老婆了。”
舒时燃点点头,“嗯,我是你的老婆。”
季析把她脸上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舒时燃:“我今天遇到秦盛言了。他跟我说起那次的事。那次他看到你了。”
季析挑了挑眉,“你今天不是去看奶奶了么,怎么会遇到他?”
舒时燃:“在陆北遇到的。秦家老宅在陆北。”
她看了眼季析的神色,在他的下巴亲了一下,说:“别吃醋了。我只喜欢你。”
轻软的语气是哄他,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季析很受用,低头用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两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儿。
舒时燃的心里还是很酸涩。
“后来我过生日你有没有再来过?”她问。
季析:“没有。”
他没有再去打扰她。
在高中同班后,每次有人过生日,群里就会刷生日快乐。
高中三年,包括他去美国后,他都有在她过生日的时候跟着班里其他同学一起在群里给她发“生日快乐”。
大家都发,就不会显得他特殊。
他发的消息很快就被淹没在其他人的消息里。
舒时燃叹了口气。
季析捏了捏她的下巴,“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的手顺着她的颈项来到锁骨,在上面漫不经心地轻抚。
“舒时燃,你开心点,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
舒时燃抬起头,眨了眨眼看着他,“什么?”
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季析看着她,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开心点了。
舒时燃催他:“你快说。”
季析:“那年我本来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后来怕她不开心,他就回学校把礼物拿走了。
“不过去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还是把它送给你了,也不算遗憾。”
舒时燃愣了好几秒,“那个玫瑰吊坠?”
季析:“嗯。”
原来那枚让她疑惑过的吊坠是他初二那年想送她的礼物。
舒时燃的呼吸颤了颤,陡然起身离开他的怀里,下床去衣帽间。
她打开衣帽间的灯,去了专门放首饰的地方。
除了她经常戴的一些,别的首饰都连带着盒子堆在一起。
舒时燃接连打开几个小盒子,都不是。
她想不起来那枚吊坠被她放到哪里了,似乎当初只是随手一放。
季析穿上睡衣走过来的时候,舒时燃正坐在地上翻找,身边全都是装着珠宝首饰的盒子。
“我老婆的首饰也太多了。”
见舒时燃紧抿着唇,他收起调侃,不在意地说:“燃燃,找不到就算了,也不是多好的东西。下次我给你送个更好的。”
对他来说,后来能送给她已经很好了。
舒时燃:“应该是在这里的。”
那是他当年就想送给她的礼物,跟别的怎么一样。
舒时燃一个盒子一个盒子地翻找,每打开一个就放到另一边。
季析过来帮她一起找,“应该是个小点的盒子,蓝黑色的。”
舒时燃一年到头收到的首饰非常多。
很多收到后只打开看过一眼就放起来了,放到她忘了也没戴过。
即使季析缩小了范围,还是有很多。
舒时燃越找越急。
如果真的不见了,她会耿耿于怀。
在打开一个盒子,看到玫瑰吊坠安静地躺在里面的时候,她松了口气,眼眶都有些湿润。
两人站起身,舒时燃把吊坠从盒子里拿出来。
这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而且以季析当时的能力,也买不了多好的。
虽然他后来把这枚吊坠给最顶级的大师改过,但还是比不上地上随意摊开的盒子里的大多数。
对地上那些毫不在意的舒时燃拿着它却很小心翼翼,仿佛它才是最珍贵的。
看了好一会儿,她的视线才从吊坠上移开,看向季析。
“季析,你要不要帮我戴上?”
季析的眸光动了动,“好。”
舒时燃把吊坠给他。
他接过吊坠的手有刹那颤抖了一下。
舒时燃转过身背对他。
季析眼中的情绪不再掩饰。
他拿着链子的两端替她戴上,低垂着眼,神态专注,像是在完成某种虔诚的仪式。
吊坠垂在了舒时燃锁骨下方的位置,正好露在衬衫式睡衣的领口外。
金属的光泽显得她的皮肤更白皙。
头发被从链子下撩出来后,舒时燃照了照镜子,回身对季析笑着说:“很好看。”
季析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当年没有送出去的礼物今天终于由他亲手给她戴上。
他摘下了年少时那朵可望不可即的玫瑰。
他拥住她,低头在那吊坠上落下一个吻,“以后送你更好的。”
她应该戴更好的才配得上她。
舒时燃钩住他的脖子说:“这个就很好。谢谢你,季析。”
季析叹了口气,“舒大公主,你的要求也太低了。”
他的鼻尖在她的侧脸轻轻蹭着,半开玩笑说:“你这样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舒时燃不知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