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人现在过得都很好,不再是不见天日的灰暗。
他甚至都带着人开始种些他在三清宗学来的瓜果蔬菜。
其中种植得最多的还是樱桃树。
他每日每日的抱着樱桃酿成的酒,醉得不省人事。
只有喝醉了的梦中才会有师尊。
这一日,他破天荒的做了第一次遇到师尊的梦。
在梦中他和第一次那般拉住了他师尊的衣袖。
可那仙人,不再是像他第一次那般,在他要对方带他回去时,走了几步又回来,松了口把他带回去。
是一点点地把他的手掰开,眸中的厌恶要把他吞噬,他慌极了。
另一只手也拉着,不给人离开。
灵力打在了他身上,强行分开他。
他哭得撕心裂肺都没能得来那人一眼。
决然的背影刺得他心脏血肉模糊,他师尊在梦里也不肯待他好了。
萧轻言醒了过来,抱着酒坛,无比落寞。
魔界第十年。
他偷跑回了落雪峰,落雪峰的禁制并没有阻拦他,他畅通无阻,在看到师尊肩头上站着的两只白鸟,被师尊一口一个投喂。
他心痛得滴血。
另一只稍微大的白鸟飞了进来,看到他师尊一边肩膀上站着的白鸟,眸中喷出嫉妒的火。
叽叽叽的大吼。
“那是我的主人!!!你们不准站!那是我专属位置!!!”
他师尊接住了白听,笑道,“你都当爹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心性?而且哪有爹和孩子抢的!”
白听不乐意极了,变成人形,一手拎着一个,怒气冲冲地把两只鸟往窗外丢。
那是……
是师尊和白听的孩子吗?
他也是在五年前知道师尊的系统就是白听的。
他心中嫉妒的怒火比刚才白听的还要强,他想冲上去问为什么,凭什么?
可他又不敢,也没资格。
萧轻言不愿再看下去,离开了落雪峰。
“你总是粘着我,你饭饭知道吗?”
白听给范凡取了个小名,听到林随这么说,他脑袋一扬,“他知道就知道了呗。我觉得他还是抱着他那堆破铜烂铁过日子的好。我和主人这么过也可以啊!”
萧轻言在回魔界后,又过了十年。
他去了趟人间,在那儿他又遇到了他师尊。
他是刻意,刻意的。
他知道龙凰城的人转世,也知道那些转世中,有师尊他家人的转世。
于是他隔得很远很远的偷偷看着,他看到师尊同他们一起吃着浮圆子。
放花灯,猜灯谜,最后师尊没在停留。
又是十年过。
他雷劫没度过,死在了雷劫之中。
在长久的黑暗中,他窥见得一点声音。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是师尊的声音。
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他重生在了师尊带他回落雪峰的那一天吗?
“瞧瞧这可怜见得,只可惜我只收一位弟子。你若是只要一口吃一身穿,我可以为你寻个好去处。”
是师尊在和他说话吗?
不……不可以!
他想和师尊回去,想当师尊的徒弟。
他睁开了眼,看到他师尊无悲无喜的眸子,不像他梦到的那般,充满厌恶,充满憎恨。
他看不到任何情绪。
“师……”
他说到一半止住了,“仙人,你只要带我走,我做牛做马都可以!你能不能收我为徒?”
他说完,只见他师尊瞳孔微缩,流露出一抹困惑,很快又不见。
他听到他师尊说。
“不能。”
为何?
他没来得及问出来,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别处,这是龙凰城城主府。
“我已经和我表兄说好,你说只要给你吃穿做什么都愿意,那便在我表兄这好好当家仆吧。我表兄不会亏待于你。”
萧轻言怎么可能愿意,他重生了,还带着记忆重生。
一切都可以弥补,他不愿放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可他只是重生了,身体还是这一世的身体,没有任何修为。
师尊上一世分明不是这么对他!
想到师尊刚才那个眼神。
师尊也是重生了吗?
所以他就算是重生,就算是天道肯给他重来的一次机会,他再也不会得到师尊原谅了吗?
那他的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萧轻言苦笑,笑着笑着就哭了,他从衣衫里拿出匕首,对着心口刺去。
天道警告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若现在死了,你师尊也会死,整个修真界都会死!”
萧轻言松开了匕首,是啊。
在他死前,天道就和他做了交易。
就算是师尊没有重生,他和师尊之间也不会有任何一丝的可能。
天道会阻拦他。
萧轻言收回了匕首,在管家带领下,当了城主府的家仆。
师尊给他留言说,待到他成年,便可让他自行离府。
他在天道的指引下,每日都在修炼,只等祝玉忻归来夺舍他的那一日将对方击杀。
他在城主府的这二十年间,逐渐放下。
祝玉忻一直不曾出现,等他不再想待在城主府时,问了一嘴天道。
“祝玉忻啊!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