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温玉棠???”
这次总算迎来了回应,却是他此时最不想听到的。
仿佛幼兽的呜咽,间歇而短促的几声。
“找我未婚夫什么事?”嘲弄而恶劣的声音出现在听筒对面。
韩隶大惊:“谢景宸?”
“唔,怎么今天你们见到我都很意外的样子。”谢景宸低笑一声,半靠在床头,将怀中人圈向自己。
手机被随意仍在床头,温玉棠听见手机公放出的声音,捂住涨红的脸,却在谢景宸的要求下继续兢兢业业地工作。
他真希望屏蔽自己的听觉,而不是能够清晰地听见韩隶不可置信的声音。
准确来说,他现在什么声音都不想听见!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晕倒之前,他只知道,自己今天可能是真的要过劳死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中午?还是傍晚?
他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都要碎了,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拆出来,在最敏感的地方使劲剐蹭,所以现在稍微一动都酸软得不得了。
也许是因为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又重新占领了高地。
谢景宸……为什么要跟他签合约?
那个订婚合约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对,太不对劲了,无论是哪里好像都不太正常。
他翻身下床,随便捡了件衣服套上,想再去仔细研究一下那套订婚合同。
“又想跑?”谢景宸声音凉凉的,在他身后响起。
温玉棠:“?”
他缓缓回头,谢景宸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坐了起来,从床头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打火机在桌子上。”他说。
温玉棠在桌子上找到打火机,递给谢景宸。谢景宸垂着眼,将烟点燃,肩上胸前还残留着抓痕,仿佛神话里放浪又俊美的神祇。
偶尔有那么几个瞬间,温玉棠会被谢景宸的皮囊迷惑得无法思考,他不得不承认。
“我还以为你已经□□得走不动路了呢。”谢景宸忽然说:“昨天你自己说的。”
像是一张美好的油画在面前被撕碎,温玉棠忍不住闭了闭眼。
“早知道真的应该□□你。”谢景宸吐出一口烟,对他笑了笑:“你说呢?”
温玉棠:“……那样犯法。”
谢景宸耸了耸肩。
温玉棠在沙发上找到那份订婚合同,仔细看了看。条款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严苛,相反,反而挺宽松的。
“配合您在他人面前维持爱情美满的表象。”温玉棠皱眉:“先生,我可以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谢景宸扫了他一眼:“反正不是因为我们真的有感情。”
温玉棠缩了缩脖子:“我也没说。”
“我们订婚的事情,燕京的人都知道了,难道你想让我丢脸吗?”谢景宸披了件浴袍去洗漱。
……可是订婚那件事不是谢景宸自己说出去的吗?温玉棠只能在心底为自己喊冤。
他又把那张合约好好看了一遍。
没有什么不利条件,甚至称得上宽厚,他还是可以随便花谢景宸的钱。
“先生,这张合同没有结束日期。”他大声问。
“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谢景宸的声音在水声中些许模糊。
温玉棠当然没有。他摸了摸合同上,自己和谢景宸挨在一块儿的签名,又打开自己的账户余额。
这些钱不用转走了。
一想到这,他又高兴起来,跑去洗漱。
谢景宸洗了头,他睨了温玉棠一眼:“你把我的头发搞得乱七八糟。”
听着倒也不完全像是抱怨。
温玉棠把脸擦干,从镜子里看谢景宸。谢景宸臭着脸,手里拿着吹风机。
“谢谢您,先生。”温玉棠接过吹风机,帮谢景宸吹头发。
“什么?”谢景宸的声音有点大。
“没有跟我计较那些……事。”温玉棠抿了抿嘴:“还有当时从医院接我。”
谢景宸哼了一声。
计较?真要跟他计较的事情也太多了,像这种小事……算了吧。
不如说,当他发现温玉棠和韩隶只是一纸合同时,还真是松了一口气。也亏他来得及时,换了韩隶的房卡,要不然,还真错过了这个惊喜。
韩隶这个猪脑子,难道不知道这家酒店是他的产业?
洗漱完,谢景宸带温玉棠吃了顿饭。温玉棠隐约感到有人在拍他们,谢景宸气定神闲:“我找的记者。”
温玉棠的刀子在碟子底部划出一道刺耳的响声。
周围的食客看了过来,温玉棠低下头,很是不好意思。
面前的盘子忽然被换走,一碟切得整齐的牛排重新出现在眼前。
“你前几年一直在燕京工作?”谢景宸问。
“也算不上工作吧,只能称得上打工、兼职。”
“……为了还你父亲的赌债?”
“是的。”
“住在哪儿?”
温玉棠报了个地名。
“一个月兼职那么点钱,租得起房?”
“我来的时候,那儿还没被划进高新区。我住的是阁楼,再加上一口气签了十年合同,所以租金不是很贵。”
“阁楼?”
“……能住人的。”
“你这几年没来过旧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