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宸笑了声:“这么缺钱?我平时给你的不够多吗。”
温玉棠哪知道自己明明是匿名卖的车,但是谢小少爷的车那时随便能卖的,基本上刚挂出去,车行就通知谢景宸了。
他磕巴了一下,如果是以前,他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两句话。
但是现在。
他磨磨蹭蹭地走出去,抱住谢景宸的脖子,将脸贴了上去。
“这几天都没怎么看见你。”他的语气好像在抱怨。
谢景宸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顺着他的眉尾描了描:“闹脾气了?”
温玉棠嘟囔:“哪敢。”
谢景宸似乎被他取悦了,低头亲了亲他:“最近有点忙。想我也没见你给我打电话?”
温玉棠还抱着谢景宸,心里却胆战心惊的。
他想起那天浴室里,谢景宸掐着他的脖子问他的问题。谢景宸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谢景宸现在对他,又是什么态度?
他松开谢景宸,被谢景宸不满地捞了一下腰,俯身咬了咬他的唇瓣。
谢景宸把手机给他:“要多少自己转。”
温玉棠没接,舔了舔嘴唇,说:“不用了。”
谢景宸微微挑眉,正要说什么,被温玉棠堵住了双唇。
温玉棠也记得谢景宸最喜欢的接吻方式,笨拙地挑逗着。
这次就当送他的了,温玉棠想,看在这次的份上,知道真相之后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吧?
……
客厅一阵凌乱,温玉棠将不成样子的衣服换掉,回头看了眼床上。
谢景宸每次抱着他的时候都睡得很快,今天也是。不过要从他怀里钻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他蹑手蹑脚地出门,跳上出租车。
快快快快——他盯着出租车跳动的表,心里一团乱麻,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一身囚服剃个光头每天在监狱里放风的样子。
他的记事本一直留在世纪华庭,过去,那个本子他从不离身,但是他失忆后不知为何,不愿去翻开那个本子,索性就一直留在那儿。
哪怕失去了大半记忆,对他好像也没什么影响,温玉棠一直是这么认为的。那些记忆,好像没有想起来的必要。
但是,早知道会闯下这么大的祸,他当初一定好好治疗,等恢复记忆再去找金主了!!!
那个记事本里面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左右不过是一些打工的零碎记忆。他把本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也没能找到什么只言片语。
好在从这个本子里,他找到了自己之前的详细住址。
马不停蹄地赶去旧住址,口袋里的手机还响个不停,全是那个陌生人发的。
[你们父子俩还真能干,都挺会藏]
[想一起蹲监狱吗?你们?]
床上,谢景宸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身旁余温彻底消褪,谢景宸慢慢地坐了起来。温玉棠的衣服丢在床脚,他弯腰捡起,摩挲了一下衣角。
没来由的烦躁。淡漠的恨意从他心头腾起,恨不得将温玉棠拆吃入腹,借此永不分离。
骗子、骗子、骗子。
**
温玉棠以前住在安居房小区的一间阁楼上。这儿是二十多年前拆迁留下的成果,房子都不高,也就三四层,从外面看,落下的墙皮都快比剩下的多了。
楼下的门卫大爷看见他,有些吃惊:“你总算来了?那些东西还以为你不要了。”
他从保安亭深处搬出一大箱杂物:“要不是当时你说这些东西很重要,我早就叫清洁工拉走了。”
温玉棠连连道谢,虽然他对自己怎么搬出来的已经毫无印象。他翻了翻箱子,还真是一些杂物,一些文具、摆件还有杂七杂八的日用品。
他一时间不知道把这些保存在哪儿,只能搬回世纪华庭,将箱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其中一沓厚厚的文件夹,他以为这里面必然会是什么重要的信息,拆开一看,纸页四散。
他从地上捡起一张,很明显,这是一个人的资料。
将整份文件收齐后,他对照着资料,轻易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这不是谢景宸的资料吗?!
他的手抖个不停,放下文件夹,继续翻找。箱子里的奇他杂物都看不出什么,唯独最底下有个木盒子,落了锁,钥匙不知道在哪儿。
这盒子看上去有年头了,可能是他上学的时候买的。
他拿出手机,咽了咽口水,点开那个陌生号码。
对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给他发的,语气格外严厉的警告。
他咬着牙,按下拨号键。
对面接的很快。
“我还以为你不敢回电了呢。”韩隶冷哼一声。
“你是谁?”
“什么?”韩隶挑眉:“你他妈装什么傻?”
“我没有装傻。”温玉棠语气尽量镇定:“我前段时间出了车祸,醒来后就失忆了。”
他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韩隶,韩隶沉默良久。
“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带我去医院检查。我也有病例证明,如果你想看的话。”
韩隶诡异地沉默了几秒:“什么时候的车祸?”
温玉棠报出了车祸的日期。
“原来如此。”韩隶手指敲了敲手机背壳,温玉棠耳旁猛地响了两下,差点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