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势渐小,雨却越下越大了,瓢泼的雨珠灌下来,将人淋得湿透。
瞧着所剩无几的护卫与早已逃之夭夭的始作俑者,若鹂磨牙冷笑,好一个成王。
所幸,上天还是眷顾若鹂的,新的刀剑加入,斩杀了死士。近京军,终于来了。
元胥以剑驻地,血水混着雨水从他身上滴落,若鹂见状忙将人扶起。两人共同走过尸山血海,却没注意到尸体之下有只手臂微动。元胥眼角忽见一点白芒冲若鹂背后而来,他不假思索将人扯到自己怀中,以肉身挡住这一击。
若鹂惊叫一声,搀住倒下的小皇帝,她失措地唤着他,“阿远、阿远?!你别吓我!”元胥倒在她怀里,抬眸想说些什么,下一瞬晕厥过去。
她连忙确认元胥呼吸,发现他虽气息微弱但胜在稳定,她来不及松口气,却从他背后摸到一手湿滑。她颤抖着收回手,掌中鲜红血液很快被透明雨水混合,化作淡红色水珠于指缝滴落。
若鹂抱紧了元胥,她的黑发被雨水打湿,胡乱黏在脸侧,衣裳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整个人都狼狈至极。唯独一双凤眸亮得惊人,里头是熊熊燃起的怒火。
“诶,听说了吗?”
嘉国某处茶楼里人声鼎沸,端茶递水的小二们不断穿梭于客人间。刚续上一杯茶水的张三手肘顶了顶旁边的李四,满脸好奇问。
李四嗑开一颗瓜子,不耐回道:“什么?”
“最近啊,”张三声量压低,凑近李四低声说,“朝堂乱套了!”
李四顿时来了兴趣,同样歪头靠近张三,“是因为皇上遇刺那事?”
张三故作高深点头,“我有熟人说,好些个官员都被抄家了。”
“得了吧你,你有什么熟人我不知道。”李四笑骂道。
张三摆摆手,“这次是真的,我那在上京城的亲戚说了,街上天天都是那些官兵们,一进一出,官老爷们都摘了官服戴着脚铐出来呢!”
他声音更低了,接近气音,在嘈杂的茶楼根本听不清,李四只好附耳过去。
听了没一会儿,李四惊叫一声,引得周遭人瞩目。李四拱手赔笑,连忙朝张三确认。
“这话可是真的?”
张三呷了口清茶,掷地有声,“那自然是真的。”李四抓了把瓜子放在手心,边嗑边摇头,“这下可真乱成一锅粥了。”
皇帝的遇刺竟然是成王一手谋划的,这不是造反杀头的罪吗?他一连嗑了几颗瓜子,又灌下茶水,才接着问:“太后娘娘是不是也遇刺了?”
张三啐了一口,“可惜没杀了那婆娘,听说,就是因为女人当道,朝纲不正,皇帝才有了这一遭。”
李四却不赞同,“我觉得太后挺好的,起码她坐在那位置上三年时间,给我们农家免了多少税,不然,今天兄弟我可不能这么悠闲跟你在这儿喝茶聊天。”
张三晓得说不过李四,便随意找了个由头敷衍过去。
茶楼的热闹还在继续,上京城亲王府邸,成王却是气急败坏把茶杯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