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哥们儿。
  沈渡显然也发现了,紧急撤回了消息,改了口。
  【沈渡】:谁要是给我送礼物我跟谁急啊。
  裴绵瞅了两眼,临时去搜了一下朋友过生日能送什么。
  便宜的沈渡看不上,贵的裴绵买不起。
  裴绵琢磨了半天,才终于敲定了给沈渡送什么。
  凭借他对沈渡的了解,沈渡多半会喜欢。
  果然,沈渡看到的时候肉眼可见的眼睛一亮,连忙伸手从裴绵手里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的打量了好几遍。
  另外三个人的礼物被冷落了。
  池林易:“......你的礼物挺别致的。”
  池林易神色不明地看着沈渡手里的东西,表情古怪地看向裴绵。
  裴绵谦虚地笑了笑,道:“还行,我精心挑选的。”
  精心挑选的刮刮乐。
  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主要就图个新鲜。
  闻俞生沉默地把自己的礼物随手丢在了茶几上,冲裴绵招了招手,示意裴绵坐过来。
  裴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心头一哽,顶着闻俞生的目光沉重地走了过去。
  闻俞生问:“写完了没?”
  裴绵看闻俞生的眼神都不自觉地尊敬了起来,低眉顺眼道:“写完了。”
  “......你正常点。”闻俞生见裴绵这副模样还有些不太习惯,抵了抵鼻尖后道,“我就随便帮你看看,不会太过分的。”
  裴绵期待地抬头:“真的吗?”
  闻俞生诡异地顿了一秒,不太确定地开口:“真的吧。”
  如果不是特别无法入眼的话。
  裴绵得到了闻俞生的保证,这才惴惴不安地把论文发给了闻俞生。
  闻俞生接收了之后就开始看了起来,裴绵在旁边坐立难安,在无意间瞥到了闻俞生微微蹙起的眉头后心里更是一毛,视线不自觉地飘到了沈渡身上。
  沈渡还在刮刮刮乐,表情又专注又兴奋,惹得裴绵都有些好奇了。
  真这么有意思吗?
  还没等裴绵多看两眼,身边的闻俞生就开口了,“你先走吧。”
  裴绵:“?”
  闻俞生淡淡道:“我怕你坐我身边,我忍不住骂你。”
  裴绵:“......”
  裴绵起身离开了刑场。
  沈渡余光瞥见裴绵过来了,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问:“怎么了?脸拉这么老长?”
  裴绵幽幽地看了沈渡一眼,“你不懂。”
  沈渡:“......行吧。”
  沈渡又开始专注地刮卡了,裴绵瞅了一眼,好奇道:“你中了多少啊?”
  沈渡谦虚道:“没多少,刚中了张大的,八百。”
  裴绵惊叹了一声。
  沈渡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见裴绵兴致盎然地看着桌子上的刮刮乐,大方地把剩下没刮的让给了裴绵。
  “剩下的你来呗。”
  裴绵自信地接了过来,嘴上不忘冲沈渡保证道:“我肯定不会让你赔本的,我这人运气其实还蛮不错的。”
  然后一连十张一块钱都没中。
  裴绵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沈渡的脸色。
  沈渡表情呆滞,颇有些难以置信地一张一张地检查,怕自己看漏了。
  “你运气好?”沈渡扭头质问裴绵。
  裴绵见沈渡要发火了,挣扎道:“拜托,这是我给你买的诶。”
  沈渡冷笑一声:“拜托,你一张都没中诶。”
  和他装什么机车。
  裴绵见说不过沈渡了,主动转移了话题,“不过我昨天真实施了你的建议。”
  沈渡果不其然被他带跑了,“什么建议?”
  “不是吧。”沈渡脑子一转,脱口而出:“你真敲了啊?那你现在怎么啥事都没啊?不应该啊?”
  说罢,沈渡还颇有些不可置信地扫了裴绵一圈,目光落点重点停留在了下半身。
  裴绵:“......请把你脑子里的污秽的想法清一清。”
  路过的盛延卓:“什么污秽想法?给我听听?”
  裴绵:“呵。”
  “好吧。”沈渡在裴绵威胁的眼神下投了降,主动制止了盛延卓继续追问,“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盛延卓:“不是,你们这是在排挤我吗?”
  沈渡:“是啊,所以你自觉一点,主动离开吧。”
  盛延卓:“......”
  盛延卓和沈渡打了起来。
  裴绵围观了一会儿,在再一次被不小心怼到的时候,还是默默离开了战场,在场内找了个小角落窝着。
  闻俞生的消息也传来了。
  一句话没说。
  直接把文件发了回来。
  裴绵心间一颤,有亿点点紧张地点开了文件。
  闻俞生在旁边留了批注。
  看起来还挺专业的,专业的又勾起了裴绵一些不堪回首的回忆。
  前面都还好,闻俞生只是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问题,然后友好地帮他改了,直到最后几段,闻俞生看起来是上头了。
  【闻俞生】:你猜我看到这里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在这里已经能看出闻俞生神智已经不太清楚了,下面的批注甚至还打错了几个字,终于熬到了最后,闻俞生才在最后一段留下了一句锐评。
  【闻俞生】:幸好这篇论文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看过。
  裴绵:“......”
  虽然挺痛苦的,但是闻俞生的妙语连珠还是给他带来了亿点点欢乐。
  察觉到闻俞生在看他,裴绵抿了抿唇,艰难地把上扬的唇角压了下去,端出了一副谦虚好学的学生模样,自卑地垂下了脑袋,看起来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似的。
  闻俞生收回了视线,又不自觉地有些愧疚地蹙起了眉。
  他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怎么感觉裴绵要哭了?
  裴绵快乐劲儿过去了,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伤害,转头就去找纪容与告状了。
  纪容与回他消息回的很快。
  就是说的话也不太好听。
  【纪容与】:幸好这篇论文只有我们三个人看过。
  裴绵:“......”
  原来一句话可以伤害他两次。
  裴绵心灰意冷地收起了手机,摆着一副心死的模样瘫在沙发上。
  沈渡和盛延卓打闹了半天,又担起了交际花的职责,在场内绕了好几圈,陪每个人都聊了几句,最后才注意到角落里的裴绵。
  “怎么了?又一个人待在角落里。”沈渡端着酒杯在裴绵身边坐下,莫名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裴绵的那天。
  当时的场景和现在还挺像的。
  沈渡想着想着突然咯吱一声乐出了声。
  裴绵莫名其妙地瞅了沈渡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累了,歇会儿。”
  “不是,这才几点啊?你这就累了?我的计划是通宵诶哥们儿。”沈渡瞪大了眼睛,伸手晃了晃裴绵的肩膀,试图把裴绵晃醒。
  裴绵嫌弃地把沈渡的手拔开,虚弱道:“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沈渡动作一顿,若有所思地看着裴绵,“怎么你也心累?”
  “也?”裴绵扭头看沈渡。
  沈渡:“俞生也心累,听说是帮人看论文看麻了。”
  沈渡说着说着就笑了,满脸写着幸灾乐祸。
  裴绵:“......”
  “你猜我为什么不笑?”裴绵盯着沈渡看了半天,冷漠道。
  沈渡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着裴绵认真地想了想,试探道:“你生性就不爱笑?”
  裴绵:“......呵呵。”
  不想和傻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