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们不打算放过他。
  就在秦玉以为今天这事不好过去时,救星来了。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白鹿学院众人身后响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秦玉看到来人眼睛一亮,赶紧抛出求救的眼神。
  众人纷纷回头,恭敬道:“温师兄,曹宁远死得不明不白,我们来找他讨个说法!”
  温时澜声音沉了沉:“胡闹,曹宁远的案子大理寺还在查,待水落石出,自然会有说法,你们找他有何用,都散了。”
  白鹿书院的人面面相觑,只好离开。
  秦玉走到温时澜面前,含羞带怯:“谢谢温哥哥,这次多亏你,不然我还真不知如何解围。”
  温时澜叹息道:“不必客气,近来你多加小心。”
  秦玉点点头,“知道了。”
  暗害秦玉的案件在曹宁远死后,暂时告一段落,学院大比继续开始。
  大比还剩最后两样,一项书法一样琴艺。
  经过抽签,决定先比试琴艺。
  学院大比跟之前国子监内部的比试可不一样,难度要大的多。
  这里的曲子是随意指定抽签来的,抽的都是些难度极高十分偏僻的曲子。
  有些甚至是学院夫子自己谱的新曲,给你个谱子就要你谈。
  秦玉郁闷了。
  他的琴是跟在温时澜后面学的,为了讨他开心特意练的,只会那么三四首,这指定曲目他可不会啊。
  今天的对手是南国子学,说起南国子学,跟国子监的渊源也很深,南国子学也属官学,跟国子监对上,更有一种针锋对麦芒的感觉。
  今天上午是客场,南国子学安排对手。
  第一对比试,国子监出战的是曲高,对上的是今后鼎鼎大名的江月公子江月照。
  曲高再次祭出他的香炉。
  高手过招,“巍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令人叹为观止。
  秦玉最后一个上场,对上的是对方参赛学子中最年轻的,才十四岁,应该说还是个小朋友。
  小朋友长相清秀,两颊有着婴儿肥,很是可爱。
  就是看着他的眼神,太凶了。
  就像护食的小奶猫。
  秦玉心中竟然隐隐的升起了一股父爱,他忽然想到他那苦命的孩子,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秦意了,不知道他现在生活得如何,不过既然洛枭答应过有好好安置他,定然会做到,洛枭安排的事情,他放心。
  两个人都看着眼前的减字谱,减字谱秦玉勉强是可以认得的,只不过眼前这么复杂的他需要好好想想,弹在哪里。
  两人同时拨动琴弦。
  “刺啦——”一声如同锯木头一般的琴音,如魔音贯耳一般穿透了所有人的心头。
  在场听众,浑身发麻,小朋友的手一顿,酝酿出的悠然自得的感觉再也没有了,不过好在临危不乱动了一下之后,还是顺畅的弹了下去。
  就在此时,秦玉再一次出手弹响了琴弦,他认真的看着减字谱,想着该弹哪里。
  曲子断断续续不成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扰得小朋友也乱了分寸,再也弹不下去。
  最后小朋友气愤一圈锤在桌子上,哭着跑了出去。
  秦玉有些尴尬,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折磨在场的众人了。
  非常够意思的,收了手。
  这一局,南国子学胜。
  至于最后一场比试书法。
  他字丑,做文章不比魏行舟的“一戳一蹦哒强”。
  秦玉百无聊赖的瞎画着,大笔一挥,结果一不小心,将墨汁撒到了旁边的同学身上。
  秦玉一僵,“对不住,意外意外!”
  那同学从身上拿出一块手帕,擦掉脸上被溅到的墨汁。
  面相阴柔,肤若敷粉,微微一笑,“无碍。”
  作品上被撒了墨也不生气继续写自己的字。
  这一位便是东阳学院赫赫有名的何默。
  虽然他看上去极为人畜无害,脾气还很好,但是秦玉知道此人可不是好惹的。
  六场比试终于结束。
  最后计算战绩。
  目前得分最高的自然是国子监,五局,每局五人,二十五局中,二十一胜,四败。
  排名第二的是南国子学二十胜,五败,白鹿书院第三,十九胜,六败,嵩岳书院和应天书院垫底均十七胜,八败。
  经历过几天的热身之后,终于到了学院大笔最精彩且最激动人心的时候,便是辩合论学。
  辩论自古都是文人格物致知,探求真理的最佳方式,所以辩论自古有之。
  秦玉听着各位文人才子滔滔不绝激动人心的一番口舌较量,插不上话,也听不懂。
  忽然何默走到人群中央,拿着一块白色的石头放在手心,展示在众人眼前,“还请各位看一看这是什么东西。”
  秦玉一看,这还用问,答道:“这不就是一块石头嘛。”
  坐在一旁的司南手忙脚乱阻止秦玉,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秦玉不明所以。
  何默微微一笑:“错了,这不是一块石头,这是一块白色的石头。”
  “白色的石头不也是石头吗?”秦玉不理解,司南拉着秦玉,对秦玉摇摇头,叫他不要再接话了。
  何默见对手一步步入套,露出了开怀的笑容:“同学,又错了,白色的石头就是白色的石头,它不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