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智把楼拉到最新更新的那一层,更新的时间是昨晚九点多,内容是:【他竟然真的出轨了】
时谨礼眼皮突突的跳,刚要让杨智仔细去看楼主的所有更新内容,就猛地听见屋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
游执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时谨礼支走,他的警惕性很高,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抱有提防、掌握分寸,而且,游执能看出来他并不完全相信自己。
雨下得很大,但这座高塔却像是被一把无形透明的大伞遮住,一滴雨也落不进来。
游执蹲在老城区成排平房的屋顶上,嘴里叼了根没点燃的烟——这是时谨礼走的时候给他的。
淡淡的薄荷烟草味若有若无,闻起来清爽提神,他把包裹在外的烟卷撕开,将剥出来的烟草倒进嘴里,反复嚼了几口后呸一声吐到地上。
飞出去的烟草渣掉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浓烟里,将黑烟分成两片,划出一道清晰的弧线,又很快消失。
游执站起来,随意伸了个懒腰,纵身一跃落在地上,将双手覆背,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浓密阴冷的森寒阴气中。
“麻烦。”周围黑极了,红绿灯的光也无法从雾气中照射出来,游执啧了一声,又呸呸几下把残留在牙缝里的烟草渣吐出去,“我说了不让找时谨礼的麻烦,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听我说话呢?”
他慢吞吞地走着,在浓稠的黑暗中闲庭信步,冰冷的阴气抚过他的身体,有些凉,还有些臭:“不肯进三十六狱的是你们,不肯住酆都城的也是你们,阴间千好万好总归没有阳间好……”
黑暗中似有一缕风游过,周围变得更冷了,游执笑起来,那只异色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中闪烁着点点红光。
好安静,太安静了,他在这片死一般的安静中慢慢地走着,那只阴阳眼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暗处鬼魅的移动。突然,悍风迎面而来,他冷笑一声,扬手轻轻一甩,如乌云般厚重的黑雾轰然散开,被锋利的大风席卷而起。
“但也要看自己有没有命来啊!”
话音未落,游执悍然迎上,他的动作快极了,周围的阴气不受控制地汇聚在他的手中,凝成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眨眼之间,他已经闪身上前,一刀剁向拘魂鬼的咽喉。
拘魂鬼被砍下了一片衣角,它惊惧交加地滚到一边,见那青年手持一柄阴气凝成的悍刀,不紧不慢地朝它走来。
“你,你不是人……”拘魂鬼虽然是鬼,但也被吓得腿软,它手脚并用地往后缩,瞪着慢吞吞走近的游执,“你,你不是——”
“这话也太难听了,”游执咧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你怎么骂人呢?”
拘魂鬼怕得要死,小命都给他刚刚那一刀吓掉半条,哪像他悠哉游哉好整以暇。它的大脑飞速运转,却想不出办法,只想到了自己的第一百零一种死法。
“你既不是人,为什么要帮那——啊——”
游执突然大步向前,吓得拘魂鬼惨叫两声爬起来就要跑。
“我说了你别骂人啊。”
拘魂鬼在前面跑,游执跟在后面追,只是一个拼尽全力用命在跑,另一个却没什么所谓像在散步。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人!”拘魂鬼仰天长啸,“你明明就不是人啊!”
游执停下脚步,像只把猎物玩弄到筋疲力尽的豹,笑道:“谁告诉你我不是人的?阎君?还是银勾吕夷?呵,你活着的时候不是人吗?”
“我是鬼!我生来就是鬼!”那鬼怒道,“我家先祖出生大荒,我——”
“那你就得死了,”游执的语气陡然冰冷起来,“大荒的鬼可不能来这里。”
可不能三个字刚刚出口,他就如一支飞射而出的箭般持刀而去,拘魂鬼尚且没看清他的动作,就已经被刀风逼得连连狼狈逃窜。
游执的眼中闪动着嗜血的红光,他面上带笑,声音却是冷的:“两千年前的鬼王令就说过,大荒鬼族不得擅入阳间——”
拘魂鬼仓皇狂奔,然而终究不及游执速度快。耳后劲风呼啸,悍刀已至,下一秒就能斩下它的头颅,只这一刀就是万劫不复。
“违令者,可是要死的啊。”
刀光在这个瞬间照亮了漆黑一片的迷雾,拘魂鬼的口中爆发出一声惊恐大吼:“不要!不要!救命——”
电光石火之间,一支由阴气凝结而成的黑色羽箭破风而来,铛一声打偏了游执手中的刀。
悍刀横劈而下,将从那拘魂鬼袍中伸出、散落在外的纤细锁链一齐斩断。
拘魂鬼惨叫一声,一个漆黑的小本从他的怀中掉出来,它慌张地想要去捡,然而下一秒,一股更阴冷、更诡秘的阴气陡然翻涌,将那只拘魂鬼卷上天。
游执眯眼笑了一声,扬手挥出一道刀风。
悍风朝着半空中那只倒了大霉遇上他的鬼直劈而去,又在瞬间被那股横插而入的阴气挡住,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恐怖的巨响。
与此同时,那座横架在十字路口中央的诡异高塔开始剧烈晃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不到片刻便轰然倒塌,引得周围如灰尘般的阴气四溅。
游执站在原地,仰头往上看,那些落下的横梁墙垣从天而降,穿过他的身体落在地上,仿佛不在同一个次元。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个灰扑扑的小本子,轻轻地笑了一声,语气颇为可惜:“啊……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