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过一条走廊,进了男生宿舍区,对着左边的门板就是急风骤雨般地一阵狂敲。几秒钟后,虎杖悠仁从门后面探出头来,脸上的四只眼睛一起瞪着她。
“跟我走。”野蔷薇言简意赅地说。虎杖一句话都没问,跳起来跟在她身后。野蔷薇转身笔直地走出几步,又一脚踹在右边宿舍门上。
这一脚虽然厉害,也不至于把久经考验的高专建筑撞坏。但门锁发出一个脆弱的声音,哗地就掉了下去。门板滑到一边,里面灯火通明。野蔷薇站在门口,拎着自己的锤子,忍不住伸手遮了一下眼睛。
然后她看见狭小的寝室里还坐着好几个人。乙骨,熊猫,狗卷围坐在沙发边,脸上表情各异,为首的真希一脚踩在单人床上,手里提着一把出鞘的太刀。
她对面的是伏黑惠,也穿着睡衣,像个小鸡仔似地坐在乱糟糟的床单上。他眼睛望着刀尖,高举双手,无可奈何地说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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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远山觉恋爱曝光事件’的庭审现场,”真希宣布,在床板上敲了一下野蔷薇借给她的锤子,“天真少女被狡猾的老男人骗去进行无法挽回的恋情公开,这种邪恶的事情直到发生才被知道,太不合理了!我们中一定有隐藏消息的内奸!”
“那个,”虎杖在角落里微弱地发言,“事情没有说的那么糟糕吧……”
野蔷薇把他举起的手摁下去。“啪”的一声,是熊猫把一张打印纸拍到床单上。
“这是半小时前秤发的赌注赔付清单。上次的恋爱预测赌注里,惠赢的是最多的——实际上,他赢了所有人的钱。”
伏黑提问:“这是泄露个人隐私吧?”
真希:“你说不说?”
“我是猜的。”伏黑惠马上交代了,“他没和我提过这件事。可以让狗卷前辈给我下咒作证。”
大审判官狗卷棘坐在一边,手里举着“无罪”和“有罪”的两把纸旗子。听伏黑这么说,他把“无罪”的旗子举起来晃了晃。
野蔷薇还是不信:“可大家都没发现,你凭什么猜的?”
伏黑目光坚定:“眼神。”
“就这?”
“还有直觉。”
“什么直觉!”野蔷薇摇晃他,“有这种事你怎么不和我们说!我可是进行了丢脸的乔装跟踪啊!一定被那家伙在背后狠狠嘲笑了!”
“不管猜对还是猜错,如果流传出去,被五条先生揍的都是我吧。”
屈服于监护人的权威,原因过于合理,居然无法反驳。真希恨铁不成钢地挥了挥手。狗卷同情地把“无罪”的旗子插在伏黑的衣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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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询问结束了,我也要提名一个知情对象。”伏黑惠把被抓乱的睡衣领口拉直,然后伸手指了回去,“——熊猫!赢钱第二多的就是他,难道不该怀疑吗?”
“这是诬陷!”熊猫大喊冤枉,“那天我都和你说了,我是根据推理认为小觉在校外有秘密男友——”
“什么?”真希大怒,“你又是为什么不说?!”
“等等!打熊不打头——我有重要情报可以分享!”
五分钟后,年轻的咒术师们围坐在灯下,都聚精会神地听熊猫说话。
“……然后,就到了挑战熊猫推理的、不可思议的环节。”熊猫用探索发现频道般的深沉语气对大家讲解道,爪子尖点着手机屏幕上两张模糊的画面截屏,“到今天晚上为止,小觉还是带着这个发饰。可连熊猫都发现了的‘定情信物’,某人却没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吧!”
“所以呢?”野蔷薇被搞糊涂了,“那你说的那个秘密男友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啊?”
“三种可能性,”熊猫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第一,那个神秘男友就是悟,他们在小觉失踪期间一直有联系;第二,远山觉同学是个感情处理大师;第三,悟是个脾气非常好的男人。”
“.......”
房间里没人说话,然后真希把“无罪”的旗子拍到熊猫脸上:“熊猫的嫌疑洗清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推理是完美的啊!”
***
“根据这份清单,还有一个人选了‘以上皆非’,”野蔷薇在熊猫的抗议声中低头研究起来,“是——虎杖?!你也知道什么吗?”
“没有啦。”虎杖抓了抓头发,“我是随便选的。”
“好可怕,这就是电波系的赌运吗?”
“不,熊猫认为这很可疑。”
“在‘可以提名任何人’的选项中,却选了‘以上皆非’,这不就和‘心中有想说却不能说的人选’一样吗?”
“不是啦,只是没有想到很合适的选项。”虎杖老实地说,“不过现在觉得,是五条老师的话也很合理——”
“你们是白痴吗?”有一个嘲讽的声音说,虎杖脸颊边咧开一张嘴和两只眼睛,妖异的眼球转动着斜睨了在场的青少年们一圈,“那两个是一对,这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吧?”
“宿傩居然是恋爱推理大师”,这件事过于震撼,盖过了“宿傩算不算有眼睛”的疑问。
“弱小的会被吃掉,强大的彼此交--媾,这是万物的生存法则。“诅咒之王侃侃而谈,“古往今来,皆是此理……”
“能让他闭嘴吗?我耳朵脏了。”野蔷薇面无表情地提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