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爷一脸痛心疾首,苦口婆心地劝余窈识大体,余家不好,她的脸面就好看吗?
“我不在乎啊,大伯父,大伯母,他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便是你们日后杀人放火,我也不会管的,任何下场都是你们应得的。”余窈轻轻摇头,嗓音依旧是温温软软。
这下别说是汪氏,她漫不关心的态度将余老爷也狠狠惹怒了,顾不得身份的转变,直骂余窈冷血无情。
“我们是你的长辈,好歹也养了你三年!”他气的脸红脖子粗,说自己的弟弟生出了一个不孝女。
“我没有不孝,你们也没脸做我的长辈。”余窈被骂依旧不为所动,她坐在那里,手中握着一件东西。
“好哇,你竟然连伯父伯母也不认了。别以为你做了皇后就可以嚣张,窈娘,你在苏州城时的事陛下和宫里的这些人都还不知道吧?”汪氏发了狠,面目狰狞地开始威胁她,“你不知廉耻地和傅世子亲近,夜里还和他同游,桩桩件件都丢尽了女儿家的脸。就算那时你和他有婚约,可现在呢?”
她想着自己若把那些事宣扬出去,以余窈大伯母的身份,大多人都会信她。
“不错,当年你父母双亡,是伯父收留了你,你这样做也是忘恩负义。事情闹大,你以为你这个皇后之位还能坐的稳?”余老爷也露出了真面目,状若豺狼。
他贪婪的本性显露无余,要求的比方才还要更多,“放了昌孝,让他顺顺利利参加秋闱,入朝为官。昌悌读书不行,伯父会把他过继给你的父母,让他以后做你父母的儿子,定海公的爵位你也得给他。”
国公的爵位啊,他们馋的要疯了!也幸亏此时余昌孝在狱中,否则爵位还要经历一场争夺。
殿中出奇的安静,余窈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和躁动的心跳声,愤怒让她抿紧了唇。
原来他们比她想象的还要过分,还有无、耻,他们还要打扰她的父亲母亲,夺去属于他们的东西。
“我说,不可以,我不愿意。”她站起身,学着萧焱教给她的动作拉起了弓弦,锋利的箭簇放上去,用着尉犇指点过的身法,对准了大伯父的喉咙。
凝眸,松手,一箭射了出去。
余老爷瞪大了眼睛,指着她嗬嗬出声,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在了殿中,浓稠的血液从他的脖子涌出,染红了地面。
他死了。
汪氏尖叫一声,又一支的弓箭同样对准了她,一瞬后,她低头看着自己流着血的胸口,也软倒在地。
她也死了。
殿中鸦雀无声,余窈意识到自己杀了大伯父和大伯母,脸色白的快要透明,但她没有扔下那把短弓,也没有惊惶跑开。
她只是呆呆地坐在了小榻上,目光空洞。
余窈知道自己坏的很彻底,不能饶恕了。
然后,一只大手轻轻地覆住了她的小脸,萧焱笑盈盈地弯着薄唇,将她完完全全地纳入自己的怀中。
不留一丝缝隙地贴在一起。
他很愉悦地说,“小可怜,恭喜你,你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皇后。权势才是你要拥有的武器,所有胆敢冒犯你威胁你的人,就要是今天这样,杀了他们!”
余窈全身被他的温暖和气味笼罩,慢慢地回过了神,她有些发抖,问他自己会变成可怕的人呢?他又会讨厌她吗?
“不会,今天的你很美,美的让我发狂。你听,这颗心在为你跳动,我也在因你而欢笑。”
男人华美的面庞有些扭曲,激动地反驳她的话,他怎么会讨厌她,他的小可怜长成了他最爱的模样。
一切刚刚好,再无可挑剔!
“我爱你!无论什么模样,我都与你在一起。”他雀跃着说出这句话,一边亲她一边告诉她,他才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大坏蛋。
余窈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听他的心跳,轻声呢喃,“所以,我变得和郎君一样。”
“我也爱郎君。”
萧焱满足又畅快地笑,他早就说过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又亲了亲她的鼻尖,“你成为我,我成为你,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不过说是如此,她哪里有他那么坏呢?
“他们死得其所,本就作了呃……不少孽。你看,她们害怕吗?愤怒吗?”爱怜的心让他温柔地安慰她,余窈睁着眼睛看去,殿中的宫人们果然一派淡定,甚至喜鹊还在指挥人将尸体拖出去。
只是,她们的眼中也不是没有变化,恭敬之外多了两分对她的畏惧。
合在一起便是敬畏。
别人对她有敬无畏和有畏无敬,她都做不好一个皇后。
唯有敬畏,她的地位才稳当。
余窈认真地想明白了一切,沉默了下来,也放松了下来。
萧焱搂着人肆无忌惮地又亲了起来,现在的他太高兴了,她不再惶恐皇后的位置,也就不会再选择离开他。
他们会永远地融为一体,生同衾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