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堂往后厨走,好巧不巧就瞧见秦溪正端着个大托盘往楼上走。
秦海来不及喊人,干脆也跟着爬了上去。
楼上的人比楼下还多,不过出奇安静,有人喝茶随意聊天,也有人交头接耳地小声比划着什么。
秦溪端着托盘径直走向露台。
“这是几位点的虫草花菌菇椰子鸡。”
这几人听说是什么港市来的杂志编辑还是什么,点完菜后非要见一见餐厅主厨或者老板。
乌黑的砂锅中汤还在翻滚,淡淡清甜味裹挟着缕缕草药气飘散开来。
这是道药味没那么重的药膳汤,健脾益肺,对肺热引起的咳嗽有舒缓效果。
菜单上明确写明了这道汤的功效,比较适合长者。
秦溪扫视完几人,发现其中确实有位老人,而且呼吸间伴有杂音。
虽说不是医生没法判断老者得的什么病,放砂锅时还是特意把锅放到了他面前。
坐在老者身边的干练短发女性秀眉一挑,很是感兴趣地询问起来:“小姐怎么知道汤是专门给老先生点的?”
“随便猜的。”秦溪不想长篇大论解释,随口回了句,接着询问:“不知道几位找我有什么事?”
“小姐是餐厅老板?”
女人放下二郎腿,整理短裙裙摆,而后站起来微笑伸出手:“你好,我是港亚周刊的编辑司徒玲。”
“你好,我叫秦溪。”
两只手轻轻握了握,司徒玲眸光一亮,笑道:“秦老板还是位厨师?”
秦溪的手看似白皙,掌心和指腹上却有老茧,司徒玲猜她应该就是餐厅的厨师。
“不知司徒主编找我有何贵干?”秦溪不置可否,继续询问。
厨房里一堆事,秦溪是真没多少耐心和司徒玲在这你来我往。
司徒玲眉目舒展,笑着从衣兜里拿出个录音笔来:“我想采访秦老板和贵餐厅。”
港亚周刊是个专门探访港市吃喝玩乐和明星八卦的杂志,司徒玲负责的正是其中美食板块。
此次来二号餐厅,是跟随父亲回内陆探亲,路过上庭街时瞬间被餐厅装潢所吸引。
名字非常具有年代感,可其装修却显得相当……鹤立鸡群。
显眼到一眼就能从整条街上看到其存在,而且进进出出的客流之多,堪比港市百年老字号茶餐厅。
究竟有什么魔力引得如此多人,司徒玲脑中都已经想好了下期要出的版面标题。
可惜秦溪显然对在港市出名没什么兴趣。
听司徒玲说完,冲几人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我特别忙,关于餐厅介绍,我请餐厅经理来介绍。”而后就朝候在楼梯口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去找罗经理上来。”
司徒玲:“……”
秦溪真的非常忙,转身告辞之后又立刻被旁边桌的人喊了过去。
客人说得是寿北本地话,但多多少少司徒玲也听明白了两人交谈的内容。
男人要给家里老人预定寿宴,看其打着手势说是要订够六十桌,竟是直接要包场的架势。
而后她就见秦溪摇了摇头,很歉意地跟那人说周六晚上二楼已经被包场,只剩一楼大堂的三十个桌子。
而后两人又协商起来,最后决定将寿宴场地转移到一号餐厅。
场地不够想的不是换个餐厅,而是换个地方继续吃。
听到这儿,司徒玲倒是相信秦溪所说的忙了。
就算在港市餐饮界相当有话语权又如何,在寿北市人家的生意根本不需要宣传。
这么一晃神的功夫,秦溪说完离开,刚走几步又被个中年人喊住了。
两人应该是亲人,秦溪搂住男人的胳膊,说说笑笑地往楼下走去。
“爸,你怎么来了?”
能在二号餐厅看见秦海,秦溪高兴得眉开眼笑,赶忙询问。
自从二号餐厅开始营业,没时间去总店那边,自然也没空回娘家。
忙忙碌碌中不觉得,看到鬓角忽然多了些白发的父亲才猛然记起都快好几年没正儿八经和家人一起吃饭了。
前几年因为远在海市,前年过年跟着黎书青去北市开会,去年又因外公身体不好去了家趟就匆匆离开。
“老大他们买了新房,有时间你也去看看。”
“安安开学前我们一定去。”秦溪立马高兴应道:“嫂子也没说给我打个电话,要不也好帮着置办点东西。”
“家里什么都不缺,你还置办啥。”
家里四个孩子各自成家,都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秦海很自豪,只是偶尔那么一下觉着有些失落。
孩子们各奔东西,聚在一起自然就少,更别说热热闹闹地在父母膝下承欢。
秦海不是矫情的人,可最近老是没有精神头,原本高高兴兴的事,说着说着脸就沉了下来。
秦溪看在眼里,心下其实能猜到原因。
曙光电缆厂在上个月宣告破产重组。
秦海和张秀芬都在第一批下岗职工名单里,秦溪早从秦雪那听到了消息。
毕竟是生活工作大半辈子的地方,厂子倒闭,职工们都不好受。
虽说两人的工资早就不用养活一大家子,但冷不丁地闲下来,心里空落落地总没个地儿放。
“大哥不是早说让你们过去帮忙带孩子吗?”秦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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