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音棠据理力争,脑子不断给她提供能证明她是季音棠的证据,但即便季音棠怎么说两人一点都不信,因为夫妻两都是无神论者。
“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就叫季音棠,而且,我是同性恋。”
听到这话,夫妻两的笑容僵在脸上。
病房内霎时寂静无声,但过了一会,纪先生忍不住了:“你别拿这点来忽悠我和你妈,我们都知道,你昏迷了这么多年,肯定是心里出现了问题,你不可能是同性恋,你应该是昏迷前学到了这个词,但不懂它真正的意思,所以我们都帮你安排好了,你出院后就去心理学院,这样你才能变成一个正常人。”
“不!我不是。我不要。”季音棠百口莫辩,被纪夫人强行按回病床上。
“行了,这事儿没得商量。”纪先生一语便决定了季音棠的去处。
后来在心理学院季音棠每天要被电击一次,只要她说一句她不是纪娩就要挨一下。
如果她想江瑟箐的话只能偷偷的,不然的话,等待她的只有电击和和长鞭。
这地方说好听点是心理学院,说的直白点就是杀人机构。
季音棠试过逃出去,奈何电话没有信号,护栏布满尖刺,墙角下还都是玻璃碎,而这该死的心理学院还不让监护人探视。
季音棠真正地逃出去过一次,扎得满手满脚的鲜血,但又被抓回来用盐水浇伤口,然后被脱光了用细细的柳条抽肚子,抽到吐血了就关进全封闭的小黑屋,里面有老鼠,有蟑螂,有活蛇苗,不给吃不给喝,不给厕所。
季音棠被饿得发昏,倒在烂虫堆里,被蛇苗咬伤了手指头。
这几天里季音棠不识白天黑夜,只想吃饭,但直到三天后她被放出来了,她还只能黑头土脸、狼吞虎咽的吃下一碗馊饭。
在这所所谓的心理学院里,季音棠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但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逃出去,找江瑟箐。
她一发呆就想江瑟箐,她在想江瑟箐没有她怎么办,现在该在干什么,高考吗?
但她想的太多了就要被罚,惩罚两天不准吃饭,还要被电击棍电。
她生不如死,但她挺过来了,暗无天日的生活里,江瑟箐是她唯一的光。
这样的生活,她被迫持续了两年,两年里她无数次试过逃出这鬼地方,但结果无一例外就是被抓回去。
她尖叫着发疯,痛斥这个外国心理学院简直比监狱还丧心病狂,被“心理老师”拖进厕所暴打,灌烈酒,灌到胃出血。
直到两年后,警察闯进这所“心理学院”,把里面的“学生”都解救了出来,纪先生和纪夫人才知道他们把女儿送进了怎样的一个地狱。
他们看见季音棠满身的伤疤,跪在季音棠面前忏悔:“娩娩,我们对不住你。我们真的不知道那群魔鬼会这样对你啊。”
“你们该道歉的,是我,季音棠。告诉你们,纪娩已经死了,早在我出现的时候她就死了,她把连一次面都没见过的父母托付给了我,但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季音棠那段时间彻底疯了。
“纪娩这些年来的抚养费我会替她出,但我不会再和你们有任何关系!”
等夫妻俩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后,季音棠痛苦地跪在地上流泪,看着天上落下的滂沱大雨,她恨自己无能为力。
“江瑟箐,我想你了……”
从那之后季音棠犹如涅槃重生的凤凰,她从打杂工,到考上成人大学,花了不到三年时间,后来的三年里她学了医学,然后跟着英国的顶尖医学博士学习刁钻的医术,在英国当上了医生。
她功成名就,一纸辞职书告别所有人,义无反顾地飞往中国。
那位医学博士问她:“you have become famous here. why do you still insist on returning to china?”
她说:“my beloved is waiting for me in china.”
……
江瑟箐心疼地抱住她,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季音棠背上还残留的疤痕,但被季音棠紧紧回抱住。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被关在那里的每一天都很想你,我拼了命打听国内的消息,幸好淳城终于硬气了一会,挤上三线了,新闻刊报都有登记,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知道你的消息。”
“也幸好你争气,一步一步把公司做大做强。谢谢你,青儿,我爱你。”
季音棠的的人生是不幸的,但能遇见江瑟箐,季音棠觉得,她就是最幸运的人。
“我也很爱你,音棠。谢谢你奋不顾身地奔向我。幸好……幸好老天把你完好无损地还给我了。”江瑟箐控制不住地流泪。
过了一会,江瑟箐又问:“如果我们前天没有遇到,你会等到什么时候和我相认?”
“可能是,在大年三十,在你家上空放文字烟花,轰轰烈烈地告诉你,我的爱人,我回来了。”季音棠弯着眼笑了笑:“但是没有可能,因为老天送了我们一个机缘巧合。”
我们是,天赐的良缘。
两人互相拥抱着取暖,看着夕阳一点点西下,彩霞随之散去,云雾涌起,但拨开云雾,是点点星光,是弯弯月牙,亦是楼下的万家灯火。
幸好,老天让她们苦尽甘来。
也幸好,她们在拥挤的人群和茫茫的时间之海中都奔向了对方,这一切都是不幸之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