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只用杯子贴了一下,便把杯子收了回来,递到沈遇面前。
  “喝点蜂蜜水吧,暖胃。”
  蜂蜜水的味道很霸道,只是这么一靠近,沈遇便嗅到了萦绕在鼻尖的淡淡香甜,还有那其中混杂着的青柠香气。
  左手不自觉握成了拳,随后又松开。
  他没想到季宴礼还会在蜂蜜水里面加两滴柠檬汁。
  和很多华国人口味一样,沈遇喜欢食甜,但又不喜欢特别重口的甜。
  所以无论吃什么甜点,都喜欢减轻些甜味。
  他从小就是容易反复生病的体质。那时候,为了哄他喝下舒缓滋养的蜂蜜水,沈家两大一小几乎是绞劲脑汁,可无论怎么威逼利诱,沈遇都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忽悠。
  直到有一次季宴礼来找沈和源参考答案,撞见一脸抗拒捧着蜂蜜水的沈遇,灵机一动,往那杯子里挤入几滴柠檬汁中和过后,沈遇破天荒的喝完了一整杯蜂蜜水。
  从那以后,柠檬汁对于沈遇来说,就是蜂蜜水最佳的伴侣。
  他接过那杯温度适宜的蜂蜜水,浅浅抿了几口。
  还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味道。
  沈遇很快便把杯子里所有的柠檬水解决干净。
  他刚放下手,季宴礼就双眼含笑的伸手接过杯子,收进一旁的餐盘当中。
  沈遇瞧了他一眼。这人特意来给自己送温暖,自己刚才却那么对待他。
  向来理直气壮的小沈老师突然心虚。
  沈遇轻咳一声,本想找个台阶顺手下了,可没想到他就发出这么一声动静,季宴礼瞬间开启一级备战状态。
  “怎么了小遇,还是很难受吗?咳嗽也还没止住,是不是医生开的药效果不好,不行我得把他重新喊回来让他再看看……”
  沈遇只咳嗽了一声,季宴礼一个人便忙出了一台大戏。
  沈遇:“……”
  麻了。
  他一双死鱼眼盯着天花板,伸手拽住了想要起身去追医生的季宴礼。
  “你消停点吧,别折腾医生了。谁家好人的病刚吃完药就能痊愈的。”
  到底是念在那杯柠檬水的份上,沈遇这次难得没有喷他。
  季宴礼垂眸,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又看了看抓着自己的那只白皙纤细的手臂。
  最后他纠结了半晌,还是乖乖的重新坐回了床边。
  被老婆牵手了!可是老婆感冒了好心疼呜呜呜。但是他牵我的手了哎!
  沈遇并不知道季宴礼脑子里正在精分的边缘疯狂试探,只见他安静下来,才摁着自己的太阳穴,长舒一口气。
  季宴礼瞧见他的动作,放弃了脑内的斗争,伸出贴心的双手为他按摩。
  沈遇也没有纠结,随他去了。
  季宴礼的手掌有力,按摩的力道也把握的十分精准,按的他身心舒畅,还增添了几分困意。
  沈遇小幅度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只是他才刚愉悦了一会儿,就感觉到季宴礼撤回了勤勤恳恳按摩的手掌,在他耳边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沈遇本想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但那动静一直没有消停的意思,他眉头一皱,不爽的睁开眼睛。
  入目的便是一片宽厚的脊背。
  只见季宴礼弯着腰,看上去像是正在整理什么东西的样子。
  “你干什么?”
  季宴礼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就见沈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支起身体好整以暇的盯着他。
  季宴礼下意识把手上的东西往背后一藏。
  他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脱沈遇的眼睛。
  沈遇双眼一眯:“藏的什么东西,拿出来。”
  迫于老婆的威压,季宴礼还是老老实实交出了藏在身后的……
  “毛绒抱枕?”沈遇的脸色黑了又黑,好半晌后才出声,“你藏这个干嘛?”
  季宴礼眼神飘忽,脸上写满了心虚,顾左右而言他:“老婆你饿了吗,我刚煮了碗鸡蛋羹,吃点垫垫肚子吧。”
  慌不择言之下,他再次把“老婆”两个字吐露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又说错话了,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疯狂对着沈遇摇头,装作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沈遇也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沈遇:“。”
  你脑子有病,所以也当全世界脑子都有病是吧。
  但沈遇现在并不打算和他计较这些小事。
  主要是……
  那碗被搁置在床头的鸡蛋羹实在是太香了,让人很难忽视那道香甜的气息。
  沈遇大发慈悲的抬了抬下巴,没骨头似的倚靠在床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端过来吧。”
  季宴礼得令,见他一副完全没有要动弹的意思,连忙上前,非常自觉的担任了投喂的工作,亲手喂食。
  老婆的嘴巴看起来好软,好想亲亲!老婆的小舌头也好可爱,真想狠狠欺负!老婆的眼神冷冰冰的,好辣,嘶哈嘶哈,老婆骂我!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沈遇如他所愿的开了口:“喂饭就喂饭,老盯着我干什么,我有这么好看吗?”
  季宴礼疯狂点头,恨不得双手双脚点赞。
  沈遇动作丝滑的翻了个白眼。
  这狗东西肯定是在嘲讽自己。他现在生了病状态不好,以前季狗多多少少会踩着他状态不佳的时候铺天盖地的营销通稿,现在这人心里怕是正在编辑该怎么传播他的黑料的小作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