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汀苦笑了声,只觉得今日心情格外跌宕起伏,这会儿时候不早,也该睡了。
她正准备按灭屏幕,聊天界面却猝然发生变化,上方跳出提示“对方邀请您视频通话”,伴随着一阵铃声。
啊?时奕邀请她视频通话?许远汀揉了下眼睛,没错,确实是时奕。
难道他不小心按到了?她越想越觉得合理,不由静静等待,等这个“错误”的提示音自己结束。
然而没有,将近二十秒过去了,对面依然没有挂断。
她控制了下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等到提示音接近尾声时,才按下接听,然后迅速将摄像头调转了方向。
屏幕对面出现一张熟悉的、却意想不到的脸。许以南扯着嗓子冲她喊:“姐,小年快乐。”
他问:“我怎么看不到你?”
许远汀此刻只庆幸自己没有入镜,她注视着电视屏幕上映出的那张微赧面容,平静扯谎:“摄像头坏了。”
“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她问许以南,没直接提时奕的名字。
“哈,我们喝酒……碰到了。”其实他语气很心虚,但许远汀自己心里也不坦荡,因此没太在意这些细节。
答完这话,许以南调整了下手机角度,让时奕也出现在镜头中。
相比之下,时奕的状态能明显看出醉意——他上半身趴在桌上,针织衫外露出的半截脖子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血。
许远汀蹙眉,感冒才刚好两个星期不到,就把自己喝醉成这样?
听到动静,时奕抬了下头,看到屏幕对面黑乎乎一片,又重新趴回了桌上。
许以南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啥,姐,我俩都喝多了,能麻烦你来接一下我们不?”
许远汀自然没法放任亲弟弟不管,于是只能认命,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离开被窝,穿好外套,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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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因今日是小年的缘故,烧烤店都格外冷清。
许远汀到时,老板正坐在外面嗑瓜子,看到人影停驻,头也没抬就说:“不好意思,本店还有十分钟打烊。”
她解释:“我来找人。”
店里出乎意料的安静,服务员们围坐在一桌吃晚饭,不时传来咀嚼的声音,间或两声扫把划在地面的响动。
许远汀穿过门口的几桌,拐了个弯,才看到角落中的许以南和时奕。
两人像是都睡着了,无声无息,连她来了都没察觉。
走近一看,桌面上好多空酒瓶,许远汀粗略查了下,有七个,不禁蹙眉。
想到老板说即将打烊,她轻拍了下许以南的背:“醒醒?”
幸好弟弟睡得不沉,很快就清醒过来,他打了个哈欠,抱怨似地开口:“姐姐,你终于来了。”好像嘲笑她慢一样。
对面时奕微耸了下肩,却仍保持趴着的姿势,看来还未酒醒。
许远汀索性坐在弟弟旁边,跟他小声掰扯:“行啊你,长本事了,这么能喝,爸妈估计都不知道吧。”
许以南缩了下脖子,弱弱辩解:“其实……那里面五瓶是我喝的。”
“你还挺骄傲?!”许远汀忍不住拔高声音。
“别别别,我错了,姐,就这一次,别跟爸妈说,就这一次……”他讪讪开口,突然瞥到对面的人睁眼,立马像见了救星一般,“时奕,你醒啦!”
许远汀果然被吸引注意,不再看他。
只见时奕先环视了下四周,又伸出右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喉结,然后闭眼,再睁眼。
瞧着还不太清醒,许远汀得出结论。
下一秒,时奕的话就完美印证她的想法,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说:“姐姐,你终于来了。”
和许以南不同,他语气无辜,甚至……带了点撒娇。
更别提他那双天生的多情眼,此刻眸光潋滟,瞳仁里完完整整地映着她。
这下,许远汀清楚地感觉到心脏在剧烈跳动,砰砰又怦怦,一声强过一声。
她感到不自在,店里的暖风开得也太足了吧?思绪又莫名飘远,看来时奕酒量是真的不行,之前节目组聚餐,他说自己不胜酒力并非托词。
一时愣怔,还是许以南出声提醒:“我们走吗?”
真怪,现在场面上倒是他这个喝得最多的人做主导:“时奕喝酒了,没法开车,姐,要不今晚让他去家里住一晚?”
“哦。”许远汀机械地回应,等到反应过来许以南话里的意思,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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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的时奕看起来很乖,乖乖地跟在许远汀身后,乖乖地坐上副驾驶,乖乖地进了她家门,然后……径直走向了唯一的次卧?
许以南嘟囔:“他咋比我还熟悉。”
许远汀帮他拿出拖鞋,像安抚炸毛小狗一样拍了拍弟弟的背:“他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顿了顿,又补充:“而且他是客人,你要不今晚委屈下住沙发?或者我住沙发,你去主卧。”
次卧的床宽度不足一米五,如果两个人睡相不好,恐怕会发生“惨案”。而且总感觉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怪怪的,他俩应该也没那么熟?
想到这里,许远汀还是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你俩怎么会在一起喝酒?”
难道许以南说的小年有事,是这事儿?
“我住沙发吧,困了,现在就想睡。”许以南打了个哈欠,对第二个问题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