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紧紧盯着别墅口,都没有看到傅斯年出去的行踪。
可即便他没有出去,想要针对谁,也只需要下达命令就好了。
时漫很担忧,给周砚池发了微信:“你还好吗?”
明明已经是凌晨了,那边却几乎是秒回的:“我很好,你呢,你好吗?”
时漫握着手机,手指都在发抖:“好,我很好。”
泪水砸在屏幕上,字符不停的乱跳动着。
周砚池发消息问说:“我帮你报警吧?”
时漫立马拒绝了:“谢谢,但是不用了,以后我的事情也跟你无关,你也不要再和我有任何联系了。”
撇清关系如果能保全周砚池,那也是好的。
周砚池的消息迟迟没有再回复过来,但是那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时漫知道,她的话很难听。
仰起脸看向别墅门口,她竟然看到了时淮生的车。
车子刚停下,时淮生就从车上下来了,他拍着铁门,在夜里大吼:“傅斯年,你把我妹妹还给我。”
时漫很担忧,赤着脚就往卧房外面走。
时淮生这么明目张胆找过来,无疑于是不给傅斯年面子,还在夜里大喊,更加是激怒他。
刚出卧房门,时漫和周临撞了个正面。
两人面面相觑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周临推开书房门进去,对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想着什么的傅斯年说:“先生,太太哥哥过来了。”
地上丢了七八个烟头,就落在傅斯年的脚边。
一阵冗长的沉默之后,傅斯年抬手挥了挥说:“让时漫出去吧。”
周临愣了一下,颇有些意外:“傅先生,这……”
傅斯年仍旧没有回头,墨染的眸子凝着别墅门口的时淮生,他语气很轻:“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周临意会,默默的退了出去。
时漫还倚靠卧房门站着,看得出来,她满脸的担忧。
周临出来时,正好看到就是这样悲痛欲绝,呆呆靠着门框站着的时漫。
不由的,周临心里竟然生出了一股心疼。
但半响,他还是走了过去说:“太太,先生让你下楼去,说时先生在外面等你。”
时漫呆呆的目光里片刻浮现了一丝微光,她惊讶望向周临,满是不可置信。
周临接触到她的目光,竟有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他微微垂首,低声说:“太太,我送你下去吧。”
再不走,不然傅斯年就该反悔了。
时漫没有犹豫,甚至连鞋子都不肯要了,直接赤着脚就下楼了。
不等周临送,她几乎是跑出去的。
时淮生看到时漫出来,她狼狈不堪,脚被磨破了皮,地上有溢出的血迹,而她的膝盖上,更是烂得烂,坏得坏,看着骇人又触目。
周临开了门,时漫冲出去,时淮生一把将她给拦腰抱了起来。
“怎么伤成了这样?”时淮生的眼里覆满了担忧,他低头看着时漫的满身伤,心里很不是滋味。
时漫靠在他怀里,这才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她没有哭,反而笑了:“没事,不严重,哥哥,我想回去了。”
时淮生鼻头一酸,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沉声应着:“好,哥哥带你回家。”
时漫靠在他胸口,心里也很狐疑。
傅斯年怎么会突然就放过她了?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只要能离开这里,她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时淮生将时漫放到副驾驶,替她栓好安全带后,自己才上了驾驶位。
回城中村的一路上,时淮生的电话一直在响,可他都没有接电话。
时漫心情更复杂,一是傅斯年的态度,二是周砚池的状况。
也不知道今晚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周砚池?
回到城中村,时淮生停好车,他将时漫抱到了楼上。
回到家,他让时漫去洗澡,而他则去做宵夜。
时漫洗漱完出来,宵夜也做好了,时淮生拿来医药箱为她处理伤口,很是小心翼翼。
看着时淮生蹲在沙发旁,时漫还是开口问了:“哥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时淮生并没有抬头,用棉签蘸取着碘伏给时漫擦洗伤口,但他在回答问题:“孟晚柠都告诉我了。”
时漫心里很不是滋味,也看得出来,时淮生在生孟晚柠的气。
“哥哥,今晚的事情不怪嫂子的,是我自己愿意去的。”
时淮生蘸取碘伏的手一顿,仰起头时看时漫,语气充满指责的味道:“谁让你擅作主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事的?”
时漫听到这话,当即就凝噎了:“我……对不起。”
她不想过多去回忆下午的事情,因为是孟晚柠开得口,所以她想也没想,就直接同意了赴约。
哪怕是一场鸿门宴,她也没想过责备谁。
时淮生看她发红的眼眶,不忍心责怪了,只好低头继续为她擦洗伤口。
但同时,时淮生说:“以后别叫她嫂子了,我跟她不是一路人,她帮过的忙,我铭记于心,但她想要的,我给不了她。”
时漫忍着痛,听到这话时,眉心皱得更紧了:“哥哥,你要和嫂子分开吗?”
时淮生拿着棉签的手滞了一下:“是。”
时漫很懊悔,很自责:“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