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安吾现在正处于一种疯狂把进度条往后扯的阶段,终于——
  他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
  ——一张沉稳、锐利但五官柔和的脸就这么出现在坂口安吾的记忆中。
  坂口安吾开始编辑信息将新发现告知种田长官,想了想,又把松末和辉的疑点也报了上去。
  **
  第二天晚上。
  万籁俱寂。
  赌场最底层的修复室和拍品储藏室被警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铁桶一般。
  冷白的灯光打在他们严肃的脸上,显得他们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某种高大冰冷的雕像,流露出隐隐的肃杀之气。
  太宰治和户川彻一人一身服务员的衣服,隐在暗处。
  户川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下了结论:“应该都是上过战场的雇佣兵。”
  太宰治摸摸下巴:“有没有掩护我进去的可能?”
  户川彻沉思片刻,问:“有隐匿行踪的东西吗?”
  太宰治:“没有。”
  户川彻诚恳道:“那只有我把这儿半数的警卫解决了,才能掩护你潜入进去。”
  太宰治:“……这叫潜入?”
  两人对视片刻,太宰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眨了眨眼睛:“要不试试好了?”
  森先生交代的任务已经办完了,现在属于支线剧情,总之有枣没枣都打一杆子,成功了把画抢了,失败了就撤。
  户川彻往太宰治脸上扣了个面具,然后拉开了枪械的保险栓。
  咔哒一声在寂静的夜晚相当明显。
  这一下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警卫顿时齐刷刷的看向户川彻隐蔽的方向,一道道目光宛如利剑。
  户川彻舔了舔唇,就在他打算扣下扳机,来场名为“武力突破”的潜入时,一声枪响突然炸裂在耳畔,一个警卫应声倒地。
  太宰治动作一顿,看向户川彻。
  户川彻看了眼还放在扳机上的手,茫然,“不是我。”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如一颗炮弹般坠入了警卫的包围圈中,刺耳的警报声顿时再度响起。
  户川彻看着那个单手持枪,身形强壮,虽然带了面具但是约等于没带的人影,默默放下了枪。
  “是他。”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整个人灵活的可怕,以一种极端放肆的强闯姿态往修复室而去。
  这儿的工作人员快崩溃了,拍卖会也就三天,结果连着两个晚上都出事,还是那种瞒不下来的大事,他对着对讲机怒吼,声音一度高到快要破音的地步。
  “快来人!来人!又是他!”
  “快把他拦住!”
  又?
  户川彻心神微动,看着禅院甚尔如入无人之境一样闯入修复室,拿着一幅画就跑了出来。
  警卫们跟上去,枪林弹雨全往禅院甚尔一个人身上招呼,枪口的火光像是一场小型的烟花,子弹顺着禅院甚尔逃离的方向扫射,又被对方灵巧躲过,跟排小尾巴似的嵌进地里。
  户川彻将太宰治护在身后,目睹禅院甚尔越跑越远。
  然而就在他即将把身后的警卫甩开的时候,走道另一端同样有警卫过来,一前一后呈现包夹之势,将禅院甚尔困在中间。
  “站住!”
  “把画放下!”
  禅院甚尔低笑一声,懒洋洋的举手做投降状,警卫包围过来的时候,忽然作势要把画折了,又在一阵惊呼中停下动作。
  狼似的眼睛环绕一圈,禅院甚尔嘴角一勾,忽然将画向后扔去,在众人一哄而上夺画的时候,他身形一闪,便如一只大雁一般脱离了包围圈,进入了楼梯口。
  若非这个赌场在地下,他现在大概会直接肉身破窗离开,只给大家留下一个猖狂的背影。
  太宰治瞥了眼被禅院甚尔扔回去的画作,双眸微眯。
  那是——
  尚未修复完成的《秋天的落叶》。
  目睹现场版的追逐战后,户川彻回到房间。
  五条悟盘腿坐在床上,身前放着一个硕大的纸盒,他整个上半身埋进去,在里面挑挑拣拣,扔出数个造型丑萌的玩偶后,缓缓的从中捧出了一个——熊猫。
  五条悟盯着这个造型正常的玩偶片刻,忽然伸手捏了捏,然后又扯了扯,笑了起来,“这夜蛾老师放错了吧,哈哈哈!”
  然后下一刻,熊猫如一颗炮弹般直直向五条悟冲去,飞起一脚被五条悟险而又险的躲过,熊猫翻身落地,奶声奶气:“才不是!”
  五条悟很干脆的躲在户川彻身后,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就是表情有点夸张。
  户川彻无奈:“你六眼是摆设?”
  五条悟笑嘻嘻,从户川彻身后出来蹲下身,放肆的揉捏着熊猫,仿佛那只是一团棉花,“知道啦,完全自主型咒骸嘛,夜蛾老师真是下血本了,有一个咒核……嗯?未完成品?”
  户川彻把熊猫从五条悟手中解救出来,说起了正事,他们怀疑羂索会继续换壳子,就让熊猫和其他咒骸分散开去,守住各个出口。
  ——赌场开在地下就这点好,不用担心人跳窗逃走,把守住几个出口后,就相当于瓮中捉鳖了。
  “如果看见头上有缝合线的,一定要拦下他,然后及时通知我们。”户川彻嘱咐道,又抬头看向五条悟,说起了刚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