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得不像人类的贝尔蒂丝。
  缺氧的窒息感闷得发疼,肺部发出警告,西谷夕才猛地找回呼吸,深呼吸几次让身体恢复正常。
  海面上已经没有贝尔蒂丝的身影了。
  “呼,居然出现幻觉了。”
  —
  见到西谷夕我并不意外,因为在朋友们说起钓鱼少年的外貌时,我就猜到是他。
  作为我第一个认识的人类,他在我这具有特殊意义,再加上他的气质像温热的阳光,很舒服。
  我自然而然地对他笑了笑,本想朝他游过去,等下,药水还没用。
  我重新回到海水下方,一切准备就绪,才慢吞吞地游过去。当然,是潜在水下游。
  “哗啦——”
  我故意将出水的动静弄得很大,重新和西谷夕面对面,他的神情懵懵的,我直接朝他伸出手:“拉我。”
  夜晚的海水是冰凉的,人鱼是变温动物,所以身体自然是变得冰冰凉凉的,以至于人类少年握住我的手,我被他炽热的掌心温度烫到了。
  好热。
  我突然不想让他拉我了,但是他把我握紧了,撤不回手。
  嗯。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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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欺负
  “贝尔蒂丝……你为什么在海里?”
  西谷夕的手背在身后,不自觉地攥拳又松开。
  他刚刚只觉得自己握了一块冰,怎么会有这么冷的手,是在海里泡了多久?
  “你知道晚上在海里有多危险吗?如果溺水或者涨潮,你会死的!”
  视线在坐在旁边的人身上一扫,她甚至没有任何防护,单薄的衣裙罩在身上,水珠顺着发丝滑落,隐没在肌肤间。
  问出口他才惊觉语气不对,像大人对小孩的训斥,西谷夕喉头一紧,补充道:“对不起。”
  我被人类少年拉上岸,身上的衣物是海底特殊材质制成的,随环境改变而改变,所以没一会儿会变干。
  现在是夜晚,人类没有夜视功能,西谷夕的头顶戴着照明灯,有点晃眼睛,所以别过脸不看他。
  我突然听到道歉,不解地想询问,扭过头就见少年轻皱眉头,手里拿着外套,大概是要给我披上。
  “我不需要。”
  我拒绝,往后仰了一点。
  “可是,你不冷吗?”西谷夕动作停在空中,他神情担忧。
  我:“不冷,我挺好的。”
  他干干巴巴地哦了一声,然后也没将外套重新穿回去,只搭在手臂上,而后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凝望着我。
  晚风裹挟着咸咸的海水味道,发丝都被吹得在空中飘荡,西谷夕在看我,我出于礼貌只好看回去,但是他额头挂着的照明灯真的……
  “贝、贝尔蒂丝。”
  手心接触的脸颊在升温,他的呼吸放缓,琥珀色的眼睛瞪圆。
  “嗯?”我正捧着他的脸,想找到照明灯的开关,听到他喊我,我只好分心看向他,“怎么了?”
  “你、你在、”他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琥珀色眼瞳似乎蒙了一层水雾,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完整的句子,又唤了一遍我的名字,“贝尔蒂丝。”
  我迷茫,怎么好像我在欺负他?
  我一手捧着他的脸,好在另一只手已经摸上照明灯上面的一个小凸起。
  “啪嗒——”
  轻微脆响。
  很好,不晃我眼睛了。
  我收回了手,再注视西谷夕的神情,发现他怔怔的,脸颊泛着薄红。
  我看得真切,直接问道:“noya你怎么了?”
  “没事,我以为……”你刚刚是想亲近我,西谷夕在心里唾弃自己不要脸,“灯晃到你眼睛了是吗?对不起。”
  我大度地收下他的道歉。
  毕竟灯本来就晃到我了,现在的他说话又变得流利,我戳了戳他的手臂,问道:“noya,能不能带我去吃饭?我给你报酬。”
  话题太过跳跃,西谷夕差点没跟上,他微微眯起眼,照明灯关上后,只有月光在夜色里,他不太能看清,可贝尔蒂丝的眼睛隐隐泛着幽蓝的光,一种独特的美,像之前潜水时见到的发光水母的颜色。
  西谷夕:“好。”
  我:“谢谢!”
  人类的美食据说有好多!
  西谷夕开始收拾渔具,我站在一旁,低头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水桶,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你这个怎么水桶什么都没有?没有钓到想要的吗?”
  西谷夕:“嗯……”
  他的钓鱼目的是再次见到贝尔蒂丝。
  他突然小声:“已经钓到了。”
  “在哪?”我的听觉可是极好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西谷夕突然说话的声音变小,“是还有其他的桶吗?”
  西谷夕不答。
  我朝四周环顾,没见到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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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丢了
  现在的时间是临近零点,人类街道的灯火却是一点都没灭。
  西谷夕他得先回家一趟,我只好跟着他,在路上,他有点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很多问题。
  譬如,你是到这里旅游的吗?
  这一个月来我都很少碰到你。
  你来自哪个国家?可以……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