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辣椒如何治愈警探科克?
  丢失的仪器会造成什么后果?什么人偷了仪器?又要用仪器做什么?
  眼前令人焦虑慌张的游行队伍又是什么?
  所有的谜团,这才如同一张卷轴画卷一般,徐徐展开。
  第251章 《红辣椒》下
  充斥着大量高饱和度画面的镜头逐渐拉远, 又缓缓上移。
  镜头的中央出现了一个显示器一样的“框”,自然而然地转场——眼前令人震惊的游行画面正是所长深陷的梦境。
  此时此刻,屏幕中的他正坐在游行车队的花车上, 脸上带着他方才从楼上坠落时脸上带着的令人不适的笑意。
  镜头再次拉远,让屏幕前观察状况的索拉娜与艾登进入镜头, 两人神色不安,索拉娜注视着诡异的梦境,接通通讯,询问其它研究员:“所长的状态怎么样了?”
  “呼吸、脉搏稳定。”
  所长躺在床上, 头上连接着大量错综复杂的管线,身上缠满了绷带,双眸紧闭。
  巴尔克向后靠在椅背上,几个月前《全球日报》报道,利亚姆·海恩斯在拍摄《红辣椒》时不慎受伤。恐怕就是眼前镜头的安全防护措施不到位, 拍摄现场出了差错, 导致演员负伤。
  他并未怀疑媒体报道的真实性。
  许多资深业内人士都清楚,《全球日报》有斯莱德注资, 相当于一份获得了奥斯蒙德·格里菲斯许可的喉舌报纸。斯莱德没必要因为这种事造假, 演员也不会从受伤中收获什么好处。
  影片继续。
  一名实验袍上别着铭牌“欧文”的男人走至两人身边,将一个录像带递给索拉娜:“所长一定是在用精神治疗仪为患者治疗的时候...”
  “被...minidc入侵了。”
  艾登仍然有些结巴地接过了他的话茬。
  原来他并非紧张, 而是真的结巴:“在...不知不觉中,把,这个梦, 投射到了识域中。”
  通俗地讲, 就是所长暂时陷入了小偷用minidc构建的梦境中, 并且将现实与梦境混淆,被梦境蒙蔽, 分不清真假,才从高楼坠下。
  但是这一切有个前提。
  索拉娜轻轻蹙起眉,被梦境入侵,就代表着:“偷走minidc的犯人也必须做着这个噩梦。”
  眼前屏幕上的画面,就是小偷的梦。
  如同恐怖分子一样的自杀式袭击,他究竟想干什么?
  来不及深入思考,“框”中的画面突然有了异常响动。
  一个并不起眼的,画着脸谱的旦角京剧娃娃突然开口:“夜晚是做梦的白天,光明是做梦的黑暗。但什么都不知道的太阳公公,埋葬黑暗,燃烧影子,早晚都要将自己烧光。”
  这一段不知所云的话语像极了恐怖片电影开头劝主角团回头的神秘老人,似乎暗示着什么,预告着什么,但现在还无从得知。
  观众只知道。
  画着浓墨重彩的京剧娃娃的脸居然突然发生了扭曲,变成了一张成年男人的脸。
  他露出笑容,脸上的笑意与癫狂的声响几乎和所长坠楼前露出的笑一模一样。
  “盖勒提?”
  艾登一愣,喊出了这个名字。
  他是他们在研究所的同事,难道偷走了仪器,差点害死所长的凶手正是盖勒提?他和所长有什么龌龊?
  三人驱车前往寻找请假几天在家修养的盖勒提。
  盖勒提是艾登的助手,也是他的朋友。
  艾登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助手居然监守自盗。
  《红辣椒》原著小说名叫《梦境侦探》,抛开天马行空的想象与梦境,它的主要故事内容确实是探案过程。
  影评人休伯特舒适地半眯起眼睛,到目前为止,奥斯蒙德将疑点、线索和梦境串联地很好,极大地提高了他的兴趣,迫不及待地猜测最终boss和他的动机。
  而专注于电影的钱导演则陷入了沉思。
  京剧元素在电影开头艾登的梦境中出现过一次,现在又在他的助理的梦境中再次出现,还是男扮女装的旦角,这会不会是什么暗示?
  说话都说不清楚的艾登在机械方面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天赋。他凭借着自己发明的工具轻松打开盖勒提家的门锁。三人走进室内,寻找盖勒提的踪迹。
  按理来说,这里应该衔接一个三人走进房间的镜头。
  但奥斯蒙德却别有心机地在三人的背影后塑造了一扇向两边打开的门。
  门看似一闪而过,却好像蕴藏着别样的深意,就好像是三人走入了另一个景框。
  《电影的秘密、形式与意义》中定义“景框”为“投射到荧幕上的画面的边界,或一帧电影胶片上的静态画面。”不同的媒介载体有不同的边框。景框的运动突破了眼下年代摄像机拍摄时的机械技术限制,实现了更为夸张和艺术化的效果;空间之间的连接也可以通过景框之间的变形和构图技巧巧妙完成。
  “框中框”出现在此刻的意义十分诡异,它加重了影厅内观众们心中的不安感,让人下意识地警觉,混淆梦境与现实:刻意的镜头是不是导演有关于入梦的暗示,他们三个是不是已经进入了梦境而不自知?
  盖勒提的房间几乎与梦境相差不大。
  无论是紧贴着墙放置的置物架还是地上,都堆满了一眼望不见头的娃娃:芭比娃娃,欧美传统娃娃,俄罗斯套娃,京剧娃娃,木偶娃娃...不同的材质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样貌,令人攀升出些许难言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