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威胁似的眯起了眼睛。
  我使劲摇头,几乎快陷入了疯狂:“你不能这么做,否则我就算是自杀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他很好笑似的歪了歪头,仿佛听到了一个天真的笑话:
  “真这么简单吗?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绑走,流掉你肚子里碍事的小玩意,拔掉你的舌头,用铁链捆住你的四肢,你就日复一日地躺在床上,想自杀都是奢望,直到生下我的孩子。你该不会更喜欢这种安排吧?”
  他冷冰冰的语调令我冷汗如瀑。我惊恐地望着他,眼睛里有泪水滚了下来。
  “你简直就是个变态,疯子!”
  “谢谢夸奖。”
  “哦,对了,顺便说一句,如果你好好听话,我不会把波本的身份透露出去的,同理,我和你的约定,你也不许告诉他,明白吗?你会乖乖听话的,对不对?毕竟你见识过我的手段,不会想和我为敌吧?”他哼笑道,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我慌乱地想要站起来,他的两只铁腕压住了我的肩膀。他俯下身来,从后面捏起我的下巴,手上稍稍一用力,我就感到了一种粉碎般的痛感,地下室的经历再一次涌现,让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我再一次重温了他的可怖。
  “我不喜欢折磨女人。”他擦着我的耳朵说,“但是那个波本,我可是痛恨极了,如果你真的惹我生气了,我就捏碎他全身的骨头,一天一根,当着你的面,怎么样?”
  话音一落,他就松开了扼住我下巴的手,手指在我的唇边轻轻摩挲了两下。
  随后,他松开了压在我肩上的另一只手,大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按下了点餐铃。
  我如同蜡像一样一动不动,身体仿佛是被他刚才的巨力嵌到了椅子里。
  过了很久,一个金发碧眼的服务生推门走进来。我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低头抱住自己的小腹,低低抽噎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
  第103章 不在家
  大概是心情的缘故,价格不菲的法式料理在我嘴里如同嚼蜡,那道什么焗蜗牛,我没吃几口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不是料理的错,都是这个男人的错。
  我实在没办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又是抹眼泪又是擦鼻涕(艾丽卡大概有鼻炎),揉成团的餐巾纸在我面前的盘子边堆成了三座小山,我和他虽然对面而坐,却像是被ps在一起的。
  一个怎么看都是路边小摊边吃麻辣烫的穷酸女,一个却是衣着光鲜,仪态优雅地享用西餐的贵公子。
  我恨不得把沾满我眼泪和鼻涕的纸团扔一个到他的盘子里,让那盘贵得出奇的鹅肝变成只能喂狗的费菜。
  我依然很戒备地偷瞄他,把鼻子揩得响亮。
  他看着我面前的纸团山,轻轻哼笑了一声,并没有嘲讽的意思,继续吃着他的鹅肝。
  “我建议你在生产之前最好离开他。”过了几分钟后,他放下刀叉,轻轻擦了擦嘴。
  我惘然地望着他。
  其实他说的有道理,我没有自信能一边跟他合作,一边巧妙地骗过安室。他已经知道我的孩子有点问题,但他并不知道它是被改变了部分基因的孩子,甚至还留有其他男人的成分。
  如果他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他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满怀爱意地对它哼着歌谣,他会不会翻脸不认人,把我也扫地出门?
  我胡思乱想着,金发侍应生又推来一份提拉米苏,殷勤地给我摆放好,只给我。
  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提拉米苏的?纯属巧合吧。
  我抽着鼻子,盯了好一会儿,才拿起叉子,咬了一口。
  超级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提拉米苏。
  我竭力控制着自己不争气的食欲,但结果也只是留下了一块。
  他向前俯身,调笑道:“如果和我在一起,每天都能吃哦。”
  我在他眼里就这么好应付吗?他真是要把我当成母猪养啊。
  我悻悻地放下叉子,为自己的软弱愧疚。
  “所以说,你的回答呢?夏目小姐,不,应该说是原fbi搜查官艾丽卡 斯卡加斯德小姐。”
  这个人是上帝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我要考虑一下……”我低着头说。
  他没有逼迫我,也没有像之前威胁的那样把我绑走,只是摊开手,做了个“你随意”的动作。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他说。
  我嗖地站起来,在他的默许下,跑出了这间包房。
  好恐怖,这个男人,简直阴晴不定,前一秒笑得人畜无害,下一秒就能用眼神逼死人。
  在走廊里,我与之前给我们上餐的金发侍应生擦身而过,他转头目送着我一直消失在楼梯口。
  我在一对对服饰华美的男女诧异的目光中飞奔而过,跑出餐厅。跑出了很远,才发现我把哈罗忘记了。
  我用颤抖的手指摁下他给我的号码,还差一个数字的时候我忽然停住了。
  我真傻。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又怎么会幼稚无聊到以拐走小狗的方式要挟我?
  哈罗它单纯只是走丢了而已。或者说是被他身上的气息吓跑的。
  我摇摇晃晃地走,和街边手挽手的甜蜜情侣格格不入地走着。
  我的步速很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刚才噩梦般的经历甩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