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姐,真的吗?”
  自己心里猜到了和从旁人这里得到笃定的答案总是不一样了,特别这个人还是很了解谢仪的黎清安,那双狗狗眼里仿佛闪着星光,明亮又璀璨。
  “当然是真的,但是,你的路还长着呢。”
  “怎么这么说?谢老师不是已经喜欢我了吗?”
  “你想想,清醒状况下,谢谢会让你靠近她吗?”
  一句话就问倒了俞忘越,黎清安也觉得自己这话像是在泼冷水,但想到自己的好友的性格以及那连她都不知道的白月光,自己只能做一会坏人了。
  “装睡情况下,你不会戳破她的伪装,她也可以在亲密之后假装忘掉,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沉沦,谢谢虽然喜欢你,但并不想直面你的喜欢。”
  “这……为什么?明明我们互相喜欢,不是吗?”
  “她的心底有一个执念,我不知道她的白月光到底是谁,只知道她很喜欢那个人,我的猜测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啊?”
  “这么多年,我就没有见过谢谢对一个人产生过好感,除了你,你又不是那个白月光,既然如此,那个白月光一定是死了。”
  “可是,我怎么比得过死人?”
  所有人都知道,当一个人活着,你总会挑ta的各种不好,可是这个人一旦离去,所有的不好都成了好。
  “这也就是谢谢不愿意面对你的感情的原因,她对白月光的喜欢,已经成了执念,她或许爱的不是白月光,而是这种爱着白月光的感觉,她用执念绑架了自己,已经不能接受不爱白月光的那个自己。”
  说着,黎清安有些心疼与自己挣扎拉扯的谢仪,又想起她求助一般无措的眼神,问自己,“怎么办”。
  随着情绪,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她道:“只是,理智控制不了心脏,谢谢还是喜欢上了你,我能感觉到,她既想沉沦,却又很痛苦,这是一种清醒中看着自己沦陷的无力感。”
  “越越,我之所以这样帮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是那个能打开谢谢心房的人,她这些年太苦了,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自然看到了黎清安眼里的沉重,俞忘越抿紧了唇,顿时觉得之前满眼开心的自己太过于天真,一个已经死去的白月光,自己真的比得过吗?
  其实答案很明显,从谢仪逃避面对自己的感情就能看出,她是比不过白月光的。
  “清安姐,我知道的,你放心,我有勇气、有耐心,我会一直等到谢老师愿意接受我的那天。”
  少年人的爱意永远明烈又炙热,毕竟处于十九岁的年纪,面对令人惊艳的谢仪,产生这种鲜活生动的心动是很正常的,只是,如此冷漠孤僻又逃避胆小的性子,俞忘越真的能一直坚持下去吗?
  黎清安不知道,她之前也以为自己会爱余渲一辈子,但是爱意还是在一次次的失望中被消磨殆尽,于是,她放手了,所以也不能这样去要求俞忘越,人都是会变的,至少此刻,她能感觉到眼前的小孩儿坚定不移的爱意。
  聊完了天,面也做好了,凌白雾那边正煮着骨头汤,似乎也快完成了,于是黎清安站了起来,先叫了旁边的余渲,“过来吃吧。”
  同样的,小孩儿也想要去叫谢老师吃饭,只是,视线刚刚转到了谢仪身上,俞忘越却看见了她半睁着的一只眼睛,被自己发现后,又做贼心虚地闭了起来,原来,她一直看着自己和清安姐这边吗?
  有些好笑,俞忘越走了过去,道:“既然醒了,就过来喝汤吧,白雾姐特意给你熬的骨头汤呢。”
  很是不好意思,脸颊又一次红了起来,谢仪撑着空气沙发站了起来,却只能单脚支撑,没有办法,她只能搭上了俞忘越主动伸过来的手,视线却只看着地面,“我、我刚醒,就看了看你们那边。”
  “嗯,对,你刚醒,有做什么美梦吗?”
  很是体贴地应了下来,俞忘越牵着谢仪走到了吃饭的位置坐下,绝口不提自己在人家装睡的时候偷亲的事情,面色坦荡极了。
  坐在了余渲旁边,谢仪用完就丢,甩开了俞忘越的手,似乎是想起了自己被亲的事情,却又有苦说不出,只能皱着鼻子,用梦来控诉这个坏小鬼,“做了个噩梦,被一只大蚊子咬了一口!”
  “蚊子?那想来应该是一只长得很好看的蚊子吧。”
  “你!真是臭美!”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谢老师难道记得你睡着时发生的事情吗?”
  刚开始还对谢仪的逃避有些难过,但是现在有了倚仗,俞忘越就仗着眼前的女子不敢承认,暗暗使坏,非要看见别人羞到眼眶都红了的模样,恶劣得很。
  “我、我都睡着了,怎么会记得?”
  黎清安去了凌白雾那里帮忙添柴,这里只有三个人,就算是旁边原本不明所以的余渲,都能看出谢仪此刻的羞涩与逞强,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她叹了口气,心里暗道:“谢谢,你就不要挣扎了,何必呢?”
  也就是此刻,黎清安端着一碗骨头汤走了过来,先递给了谢仪,随后看了一眼似乎思绪万千的余渲,问:“怎么了?”
  突然看见了这个令自己很是狼狈的女子,余渲攥紧了衣袖,摇了摇头,“没事。”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劝解别人时总能理智又清醒,一旦轮到自己,却都是一副紧张又无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