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悄回过神来,意识都恍惚了一下,还有这种事?既然他想起来了,那路因希亚就根本都不会忘的吧?
“在想什么?”路因希亚温柔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和喘,“一点都不专心,还在生我的气?”
“你那时候在想什么?”叶悄突然问。
路因希亚明显是愣了愣,“…什么?”
“保育箱。”
“…”路因希亚眼神微微一眯,掩饰性地向一边瞥,“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叶悄的脚用力踩下去,路因希亚顺着他的力道往后躺下,叶悄无意识地就骑在他身上,但是没想太多,而是一心问供,“告诉我。”
路因希亚看了他一眼,低垂着眼眸,抱住他的腰,低声说:“从那时候我就喜欢你,看你第一眼我就移不开视线,你头发和眼睛一样黑亮,可爱的要命,怎么会有你这样漂亮的雌虫?嘴唇软嘟嘟的,睫毛浓密细长,漂亮死了,身体哪里都软软的,我都不敢用力抱你,怕你把你抱散架了,怎么可能随他们心愿,逼你交.配?我真的舍不得碰你。”
“后来你走了,我当时想,等你长大了,我拼尽全力也要找到你,然后和你在一起,打败所有觊觎你的雄虫,独占你、让你属于我,只属于我。”
“我爱你,叶悄,这一点从未更改过,从前爱,以后也不会改,就算我因为独占虫母而被惩罚也认了,我就是善妒的雄虫,不论你要不要我,我都要定你了。”
第66章 正文完
心像被棉花包裹着的鼓槌, 阵阵敲打着,模糊而沉重,叶悄的心神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静, 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被表白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表白, 但…
叶悄无声地笑了一下, 低头轻轻吻过他的额角,轻软的嘴唇贴上他碎金的刘海, 握着他腰的虫肢就骤然收紧了一瞬。
没有虫不喜欢听见“爱”,被爱,他在爱里长出新的骨血, 也在爱里寻找到责任与勇气。
路因希亚侧过头吻着他烧红了的脸颊,咬着他的耳垂, 尽管轻轻一口,温声说:“王, 你不拒绝的话,就是接受我成为你的爱人了。”
这段时间的赌气烟消云散,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吻,这个吻温柔而缠绵, 叶悄微微向下弓着腰, 居高临下地, 两只白皙的手握紧雄虫的肩膀,额头被他红透了的蝶触须顶着,放下一切负担,义无反顾和他接吻。
路因希亚握紧他的腰, 亦不许虫母从身上跌落, 从棉絮滚到树叶堆里,从有光的角落滚到无光的角落, 虫尾紧紧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流光倾洒,鳞片点点碎光,耀眼夺目。
爱深、情极、心怯…什么繁衍法则、社会禁锢、固有观念…全都不足挂齿,爱了就是爱了,那张掩饰心意的窗一旦被击碎,被关在里面的爱意就蝴蝶一样飞舞起来,像一场盛大而热烈浪漫的烟花,蝴蝶扇动翅膀引起星河北岸的海啸,也能在爱人的心里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狂澜。
不要再分开。
不会再犹豫。
连规则都要让路。
路因希亚不再言语,一只手仍然握着叶悄的腰,另一只手温柔的摸了摸叶悄的头,把他搂在怀里,低沉的声音带着嘶哑的痛意,“我庆幸失控兽化的虫是我而不是你,我受多少伤都无所谓,但你不能再受伤了,我杀了那些游荡虫族,你别怪我。”
军部那边已经知道,路因希亚失控期间不止杀了这一点虫,而是几乎清剿了所有法律无法判处的贵族虫族,估计他们死时都想不通,为什么和他们一样曾坐拥权势地位的雄虫,在落魄后却仍然要代替西奥多帝国处置他们。
叶悄怎么会怪他?“我、”叶悄咬了下嘴唇,轻声说:“我爱你还来不及。”
路因希亚怔然片刻,突然抬头轻咬住他的嘴唇,把他的唇瓣揉进唇中,温柔而暴虐的蹂.躏,虫尾慢腾腾地把虫母的腰卷过去,做了一样的事。
洞里静谧宁静,洞里只有他们俩,外面的气温似乎温暖起来,偶尔有花瓣飘进洞里。
位置颠倒,叶悄看着那些碎花发呆,想要伸手去接却怎么也接不住,不是向左偏一点就是向右偏一点,急得他眼尾都红了,“花…落下来了…”
最后路因希亚支起湿汗漉漉的上身,用牙齿咬住花瓣,低头温柔渡到他口中,“咬着。”
叶悄无声咬住花瓣,手挽着路因希亚的金色长发,恍惚之间,他觉得这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原来在读书的时候,他们也曾这样拥抱在一起,因为不敢被其他虫看见亲密的关系,只在夜里幽会。
少年时分,记忆深处、半开窗子,任由晚风吹拂,吹起一室书写着零零碎碎杂事的书信。
来自于他的问候,险些变成一场无疾而终的梦。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叶悄不会相信还有这样一天,尘埃落定,万物复苏,事情回到正轨上去,他们还能这样抱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也足够感觉幸运。
是的,幸运。几百亿虫族中能遇见相爱的虫实在不易,他们一起度过风雨、走过坎坷、经历过死亡,有过痛苦、伤害、折磨,很多时候叶悄都认为自己会就此放弃,还好路因希亚会向他伸出一双手,不论生死,绝不放弃。
路因希亚低下头亲他,叶悄的眼睫毛轻轻扫过路因希亚的下巴颌,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情去想,原来,和喜欢的虫在一起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