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自然说不碍事。
胡觅也不白受照顾,将手里的符箓给帮忙的众人都分了一张。
容秋也分到了一张,他看着手上的符纸,阵纹和之前那张分毫不差,线条之稳,就很难想象是由执笔人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画的。
胡觅将一打符箓收起来,又拿出一个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的小纸团,展开来在上面写字。
魔鸿绮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是我炼制的小玩意儿,我们都管它叫小纸条。”胡觅写了两三行,把纸团又揉吧揉吧重新团了起来,抬头继续解释,“我在这张纸上写的东西能被同样拿着小纸条的人看到,神识课上不能用灵璧的时候我们都是这样传纸条的,灵璧不是不能用了嘛,我就用它给师兄他们传个消息……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
其余众人都瞪着他,异口同声道:“你怎么不早说!”
胡觅懵了,小心翼翼问:“啊……?说、说什么?”
“你也知道现下灵璧不能用,大家交换消息困难,我们留守在这里的就算了,那些出去送消息的同僚手上若有这东西,互通有无也方便!”之前给容秋他们解释的人修也有点崩溃了,“就算一队只有一份,那也比现在抓瞎强得多!”
胡觅终于反应过来,讪讪道:“啊……我给忘了……”
魔鸿绮终于找到了可以用魔鸿端教训自己的话教训别人的机会,抢答道:“你怎么不把吃饭也忘了!”
胡觅:“你怎么知道我经常忘了吃饭?”
魔鸿端:“……”
失策,没想到遇到真的能人了。
胡觅被她给带跑偏了:“一般我都吃辟谷丹。真的,现在我还带着呢,你吃吗?我给你说,清明的辟谷丹我都尝过了,大部分只能说顶饿就行,不过有两个口味还挺好吃的——”
大家齐声吼:“辟谷丹不是重点!”
“好吧……”胡觅又怂怂缩了回去。
巡逻的羽族刚巧落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开口:“没事,不怪你。”
“你还是个小崽呢,王元驹明知你有这东西却也不记着提醒,是他的过失。”
众人对他这种无脑护崽的行为都有点没眼看。
魔鸿绮:“王师兄好像也没比他大几岁吧……”
胡觅老实地说:“我师兄不知道这个东西,我们上课都是偷偷传纸条的——”
他话语一顿,展开手里的纸团看了一眼,又哭丧着脸说:“好吧,他现在知道了,也把我骂了一顿,说马上回来取符和小纸条,再带出去分发给其他人……”
羽族噎了一下,固执地说:“他身为你的师兄,却连你的习性也不知晓,无论怎样都是他的过失。”
“没有没有,真的是我忘了。”胡觅有点蔫蔫地说,“师兄还说我现在画的符肯定不够分,让我再画点,但我身上的符纸都画完了,你们还有空白符纸吗?”
虽说能抵御噬灵法阵的符箓对所有人来说都有极大用处,但毕竟是胡觅的所有物,大家之前也不好意思开口让其分给众人。
但胡觅其实并没有私藏的意思,纯粹是一时激动给忘了,被王元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要给大家分。
清明虽有阵法课,但如胡觅这般精于此道的毕竟少数,就连容秋这种只会三板斧的都算是研究深入了。
因此大家身上成符倒是会带一些,空白符纸就少有了。
一百来人问了一圈也只搜罗来几十张,其中大半都是容秋贡献的,和胡觅之前画的合在一起,总共也只有二百张出头。
这还是在胡觅天赋异禀,画一张就能成一张的前提下,若换其他人来画,就算沐浴焚香静心祷告,这么复杂的符箓十张能成一张就已经很不错了。
胡觅叹了口气:“太少了。”
是啊,太少了。
就不说幻境中的学子人手一张了,就算胡觅在众人解散前画出符箓,也顶多能做到两三人合用一张。
其实胡觅身上带的空白符纸已经足够多了,符箓这种东西,威力大的一般学子买不起;威力小的,比如阵法课的学子作业倒是随处可见,但用起来还不如自己上手打,没人带那些。
因此身上能带三五张成符备用的都算是底蕴丰厚了,能带一百来张空白符纸现场画符的,一般都被大家称之为变态。
容秋这种嘛,纯属是走偏门。
天枢长老若是见他随手成符,大概也会像小药宗长老那样哭爹喊娘地收他为徒。
但等看到他只会随手成离火符,大概又会哭爹喊娘地直呼上大当了。
“能用作应急已经很不错了,有总比没有好。”大家互相安慰。
符箓的事情没法解决,暂时放去一边,胡觅又开始发愁小纸条:“这东西才真是没有多余的,其实我现在新炼制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小纸条不像符纸制起来有那么多讲究,只是其中有种特殊的材料我手里没有……”
大家正在围观胡觅手里的这张小纸条。
看起来就是一张普通的纸,只有几寸长宽,上面满是不知折过多少道的折痕,看起来下一次就要被折破了,但无论怎样蹂躏都十分顽强。
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纸上写什么,其余小纸条上就能看到什么”,而是每次写完后,把纸揉成一团才算把纸上字迹与别的小纸条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