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宁弈安抱着手气得不行,偏过头怒视身旁的人,“许惟清你什么意思?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男朋友!”
“那就是只猫,”许惟清按住他坐下,好笑地道:“你跟它计较什么。”
“可那是宁熹的猫!”宁弈安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身上,手指在他脸上流连滑动,“你该不会还喜欢他吧?爱屋及乌?”
许惟清身体微僵,不等宁弈安察觉到,反握住脸上那只手抵到唇边细细亲吻,眼中满是笑意,“我要是还喜欢他,又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呢。”
这倒也是。
许惟清如同一座雪山,素来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偏偏宁弈安就喜欢他这股遗世独立的劲儿,追了快半年才到手。
但一想到他曾跟宁熹在一起过,心里就像生了根刺。为了彻底除掉这根刺,他得让许惟清亲眼看着宁熹进傅家。
“明天是我生日,你也要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他搂着人脖子撒娇。
话说出去半天不见回应,宁弈安嘴巴微嘟,“怎么?不愿意?还是……不敢面对宁熹?”
“怎么会。”许惟清环住他的腰往怀里带,“我只是觉得以我这样的身份,怕是不配。”
宁弈安:“你是我男朋友,哪里不配?”
许惟清没有回,只道:“我是不在意的,就怕你的那些朋友……”
“你管他们做什么。明天是我的场子,要想砸我的脸也得掂量掂量,况且,”宁弈安在他嘴边快速嘬了一下,“还有宁熹帮你顶着呢。”
许惟清勾勒起嘴角,轻声道:“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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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当天,一大早,宁家就在为了晚上的生日宴忙碌着。
宁母甚至请来了五星级大厨,细细叮嘱:“菜品里都不要放蒜,安安不喜欢那个味道,餐后水果多准备些芒果,葡萄,还有……”
“夫人。”保姆刘妈看眼对面认真记录的大厨,小声提醒,“还有宁熹少爷。”
陈枝忽然愣住,面对记完上述注意事项继续听的大厨,沉默了很久,“宁熹……宁熹不喜欢……”
儿子找回来一个多星期,她竟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喜好。
恍惚想起宁熹临走前那抹眼神,陈枝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情绪莫名低落下去,“先记这些吧。”
她漫无目的地离开厨房,透过走廊窗户望向屋外的花园,那与她有着四分相似的少年似乎还握着皮管在给花浇水。
陈枝两步走到窗边,再一眨眼,花园里就只剩浇花的两个保姆。
呼出的气落到窗户上模糊了视线,她赶忙收回目光问:“刘妈,傅家今天是不是也会来。”
“是。”刘妈道:“傅家大少爷快不行了,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们也会带其中一个少爷走。”
“可……”
“这是宁先生的决定。”
陈枝踉跄靠在窗户上,抬头看到宁国平领着几个人上楼,突然冲过去抓住他的手猛摇,“国平,熹熹好歹是我们的亲儿子,咱们别把他送走好不好。”
宁国平脸色骤黑,刚要出声呵斥,想到身后还有几人,连忙转了脸色:“你在说什么傻话?什么送走?”
“熹熹啊,别把他送去傅……”
“老婆!”宁国平拔高声调,紧盯着她警告:“今天儿子生日,你应该是忙昏了头。刘妈,送夫人回房休息。”
他决定的事根本不可能改变,这件事早已经成定局。
最初那股气消了之后,陈枝靠着刘妈的手泪流满面,“他生气,他愤怒,都是因为我这个妈妈做得不好。”
可现在,她再如何悔不当初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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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过后,宾客陆陆续续到场。
有些是宁家这边的亲友,另还有些听到宁家即将跟傅家联姻不请自来。
前后不到两小时,宁家别墅内外就已停满了数十辆豪车。
宁弈安今天穿了件奶白色毛衣,屋内热气一熏,白嫩的脸上很快染上点点红晕,宛若童话世界里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大厅一角更是堆满半墙给他的生日礼物。
宁弈安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游刃有余地穿梭在每一位宾客间,所到之处无不夸赞他懂礼乖巧。
“你们看,傅夫人来了诶。”
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全都吸引过去。
大门外进来一位面容白皙姣好的夫人,乌黑长发仅用一根木簪盘在脑后,身穿黛紫绒面绣花旗袍,外披长及脚踝的黑色大衣,比屋里穿礼服漏肩膀的年轻姑娘们看起来要暖和多了。
通身气度配上这身富贵打扮,据说已有百年辉煌的傅家,其长房长媳确实是叫人望尘莫及。
只是站在那儿,就将屋内一众女客全都压了下去。
男客这边,傅家二房长子傅景祁,三房独子傅砚也是一个赛一个地出类拔萃。
“宁夫人。”傅夫人孟繁星移步到陈枝面前,微微屈膝,“家里有点事,来晚了些,还望宁夫人海涵。”
“傅夫人客气了,您来得刚刚好。”陈枝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据说儿子出事的这五年,傅夫人深居简出,潜心礼佛,怪不得走到她跟前都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她赶紧朝宁弈安招手,“安安,过来。”
宁弈安看过去,恰到好处的嘴角隐隐龟裂,但为了不得罪对方还是笑着迎过去,“傅伯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