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祖沉着一张脸,目光凶狠,“是!你不就是觉得可以依靠考科举的事情来威胁我吗?!你也不过是一个乡下的泥腿子,如果我不去参加科考,你也只能一辈子在地里刨食!”
林耀祖很自信,谢无咎就算再厉害也只是敢在口头上威胁他一下而已。
而很快,他就被打脸了。
谢无咎并没有跟他废话,他讽刺的撇了撇唇角,径直迅速上前,在林耀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径直抬脚一记直踢,正中林耀祖的膝窝,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动作干脆利落到了极点。
林耀祖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疼痛顺着骨髓一直爬上了他的头皮,膝盖一软,当场就跪了下去。
“唔——”
林耀祖吃痛,想要痛呼出声,却被谢无咎反手抓了一把猪草给塞进了他的嘴里,刹那之间,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涌上鼻腔,直熏的林耀祖差点快要晕过去。
想要喊喊不出来,想要挣扎双手却被谢无咎反剪到了身后,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林耀祖愤怒地瞪着谢无咎,眼神当中充斥着怒火,全然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可无论他如何的用力,都只能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还没一旁鸡叫的声音大,全然不会引起前院林家人的注意。
谢无咎勾了勾唇,冲他微微一笑,随后抓着他的右手用力一拧,只听见一道骨头“咔嚓”错位的声音,林耀祖的右手臂便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见此情景,谢无咎也不再钳制着林耀祖,松开了他以后缓缓开口,润朗的嗓音落在林耀祖的耳中,却宛若恶魔的低语,“学会了吗?”
虽然是被松开了来,但林耀祖此刻却全然顾不得发出求救的声响,甚至是连嘴里的猪草都没有心思去吐出来。
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刚才被谢无咎折断了的右手手臂上,他用力抬了抬手臂,却发现始终抬不起来,左手伸过去狠狠地捏了捏手腕,却发现右手竟然是连一丁点的知觉都不再有。
林耀祖眼中陡然间升起一抹惊恐,恐惧瞬间爬满了心田。
这可是医疗技术万般落后的古代!
稍有不慎,他这条右手臂就会真的彻底的废掉!
不同于之前的游刃有余,林耀祖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慌了,他“呸呸!”两口吐掉了嘴里的草,都不用谢无咎再次踹向他的膝盖,林耀祖自己就跪了下来,他满脸哀求的望着谢无咎,“大……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求求你,你给我把手接回去呀!”
穿越而来的林耀祖知道,结果虽然看起来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就好像只是那么扭上一下子就可以完好无损,可一旦扭错了方向或者是骨头没有对齐,整条手臂可是会彻底的废掉的。
他们这个小破村子里连一个正经的大夫都没有,唯有的一个赤脚医生也只是会治疗一些简单的跌打损伤。
他此刻没有丝毫的退路,只能求助于眼前的青年。
然而,谢无咎却只是微微一笑,随后缓缓吐露出几个让林耀祖些许有些绝望的字眼,“看你的表现。”
“我……”林耀祖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要死,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咬了咬牙,林耀祖捡起了地面上被他扔下去的大砍刀,“我干活,现在立马就干活。”
谢无咎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不远处的篱笆上看着他。
林耀祖只有一只左手可以用,大砍刀又是纯铁打造十分的重,他拿在手里有些摇摇晃晃的,可即便是手疼的几乎在打着摆子,林耀祖也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唯恐自己这稍微一停下来,谢无咎就会二话不说的卸了他另一条胳膊。
此时的林耀祖心中再也没有了侥幸,他知道眼前这个和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大哥已经彻底的疯了,甚至是比他穿越之前所看见的那个被家暴的女人封的还要彻底,他不敢再去处对方的眉头,只能任劳任怨的干活。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林耀祖终于把这一箩筐的草全部都剁碎了,可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早已经疼到麻木,几乎快要感受不到丝毫的知觉,只剩下了握刀的本能。
他白嫩的左手上起了水泡,又被磨破,浓黄色的液体混合着鲜血一同流了下来,手掌上面一片模糊。
但谢无咎却恍若完全看不到一般,还在催促着林耀祖继续打扫院子。
林耀祖咬了咬牙,将那血肉模糊的手掌在衣服上微微擦了擦,将血迹擦下去的同时,伤口也被刺激到,林耀祖疼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可他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去拿那把用竹子扎的巨大无比的扫把。
谢无咎望着疼的呲牙咧嘴的林耀祖冷哼了一声,十六岁的半大少年,皮肤却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可见林耀祖之前究竟是过着怎样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只不过是干了这么一点活就已经受不了,可园主将玄策呢?林耀祖十六岁都还忍受不了的活计,原主却从三岁开始就在做了。
那时还没有此刻的林耀祖腿高的小小人,抱着比他大两三岁的箩筐,双手捏着那大砍刀,一剁就是一天,剁不好还要挨饿。
此时的林耀祖,已经够幸福了。
谢无咎目光沉沉的望着他,“快一点。”
“好!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