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线。
即使再过十年,我大概也看不到春千夜,为了我那样慌乱的样子吧。
梵天的基地大厦今天上午的时候经历了一波慌乱,起因是身为梵天首领的Mikey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伤。起初不知道伤严不严重,只看到衬衫的衣摆被染成了一片血色。
身为梵天二把手的春千夜着急的唤人叫常驻医生过来,并叫人拿医药箱过来。因为已故父母是医生的缘故,略懂包扎的你便被春千夜唤到身边,帮Mikey处理伤口。
用剪刀剪开衣袖后,狭长的伤口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好在虽然看着可怖,伤并不严重。及时做了应急处理后,就等待梵天专职医生进一步查看伤情便好。
混乱的一波终于归于正常,大家各司其职去做各自的事了。透过纷乱的人群,你看着不远处春千夜守在Mikey身边紧张的样子,不由有些叹息。
即使再过十年,大概也看不到春千夜,为了你那样慌乱的样子吧。
这个念头刚起,便被你压了下去。Mikey是梵天的首领,是所有人仰视、重视的所在,自然份量不同一般。作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伙伴,春千夜担心他是无比自然的。
更何况,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春千夜就已经追随Mikey了。
“该吃午饭了,要我帮你准备吗?”看着只顾守着自己的王的男人,你小心的问道。
“不用了,我陪Mikey一起吃。”
看着看都没看你一眼的春千夜,你离开了这间屋子。
不是想要计较这种无聊的事,只是……如果知道自己是春千夜心底最重要的人,那你一定很开心的。
有些嫉妒呢。
下午去送处理好的梵天内部账目的时候,在大厦里遇见了干部灰谷兰。
“哟,这不是叁途那边的小可爱吗?”头发向后梳得齐整的灰谷兰冲你招手,“送文件过来吗?”
“是的,兰先生,请让让。”
当当正正挡住你去路的男人并没有让开,而是唇角挑起暧昧的笑,眼神带着深意看着你:“叁途那个笨蛋很难应付吧,性格怪有时候又很疯,把Mikey看得无比重要……”
你微皱着眉看着男人说着自己直属上司的坏话,淡淡等他说完。
“兰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灰谷兰似乎对于你不为所动的样子有些惊讶,但只是一闪而逝,随即便道出了他的目的。
“凛,要不要申请调换到我身边?看我,这么温柔又帅气,一定会好好照顾凛的,比在叁途身边要好很多哦。”
“我对现在的工作和位置很满意,没有想变动的想法。”就算想变动,也绝对不会到大魔王灰谷兰身边的,这家伙看起来就不是好家伙。
“真令我伤心,”灰谷兰无限感慨的叹息,似乎被你的态度伤到了,“真的不考虑吗?”
你再次摇了摇头,见他还是不肯让开路,灵机一动,抱着文件惊呼了一声:“啊,兰先生,下面……开着……”
在灰谷兰着急的去确认自己西装裤的拉链是否拉好的时候,你偷笑着从他身边快速走开了。走过走廊拐角依旧可以听到那侧的声音,似乎是兰先生的弟弟也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哥,别总调戏别人的人,叁途看见又要找你算账了。”
“唉,龙胆,不应该站在你哥我这边吗?”
“谁叫老哥总是到处招惹人……”
后面的对话你便没有再听到了,也没兴趣再听。将内部账目交给对接人员后,你离开了梵天的大厦。
或许是昨天夜风吹得多了,头有些痛,身体有些使不上力。接下来的几天,你请了假,准备歇歇再回去工作。
一个人在家的时光总是觉得有些漫长的,看着头顶样式普通的吊灯,你想起自己加入梵天的原因,也是和春千夜最初相遇的时刻。
你们的相遇绝对不美,反而有些难堪。
父母过世后,哥哥嗜赌成性,在欠下无法偿还的赌债后,他把你卖给了当时一个组织的老大。被强硬带上车的时候你才知道,自己的哥哥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被推入那间房的时候,你做好了拼死相搏的准备。即使打不过那个据说熊一样可怕的男人,也要给他造成伤害,最好让他终身都无法忘掉的那种。
豁出了性命拼死相搏……其实完全谈不上,见面不过一照面你的攻击便被瓦解了,纵然在上学时期打得班上男生嗷嗷叫,但对上手上真正强悍的人,那些根本不够看。
被撕碎了衣服强压在身下,即将遭到男人的暴行时,那扇厚重的门被踢开了。
当时恐惧到极点的你转头看向巨响传来的方向。破碎的门板木屑中,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把银色的手枪,脚踩在门板上,冲你这侧张狂的笑着。
那一幕久久的留在你的视野里,经年累月也无法消散。
身着条纹西裤的男人,穿着同色的马甲,扣子扣得很完整,只有白色衬衫的袖口挽了起来,露出精壮的手臂。
“哟,熊男,这个时候竟然在玩女人,真是有够逊……”挑染成樱花一样粉色长发的男人提着枪走到被男人压着的你面前。穿着棕色皮鞋的脚抬起,将压在你身上的男人一脚踹了下去。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左耳右耳耳垂上扣着细小耳环的男人将枪别到腰后,和那个熊男展开了一场近身肉搏战。你看着那个你一个照面就败下阵来的高壮男人被粉色长发男人打得爬都爬不起来,最后只能瘫在地上吐血。
“真是无聊,”粉色长发男人踹了踹倒在地上熊男两脚,“城南组这么没用,根本不用我们亲自出场。”
那个熊男被他拉着一条腿拖了出去,你愣了半晌才发觉自己没事了,于是从地上捡起破碎的衣服披在身上,走出了门。
要找到那个男人并不难,整个城南组都被攻破了,所有干部和重要的人都被拉到了大厅里。透过层层人群,你看到了那个粉色长发的男人,拖着那个熊男扔在了一个人面前。
“Mikey,城南的老大,太不中用了……”
一个有些冷淡的声音从那人口中传出:“这种货色不值得杀,扒干净扔出去吧。”
于是,城南组的老大熊男被扒干净了衣服扔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剩下的干部也受到了各种不同的招待。最后,事情好像都解决完了,他们似乎要走。
瞅准了机会的你钻过人群的遮挡,走到了粉色长发男人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不准走,你救了我,我是你的了。”
粉色长发的男人瞪着眼睛看着你,你这才发现他的睫毛浓密,像女孩子一样纤长卷曲、微微上翘,超级漂亮的样子。唇角两侧有撕裂的疤痕,让本来俊美的容貌变得有些可怖……但是,吸引人眼球一样病态的美。
“滚开,”他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抓开,“女人我一样照打的……”
你死命拽着他的胳膊和袖子,不让他扯开你。虽然城南组的老大被收拾了,但哥哥欠下的赌债不会完,你还是会被他卖掉或者会被讨债的抓住不得安宁,只有投靠强大的男人才会有机会活下来。
而眼前这个恰巧救了你的男人,无疑是最佳选择。
实力强悍,那个熊男在他面前直接跪了。而且看眼下情况,这个男人似乎在这个组织里地位也不会低。只要投靠他,即使做超级辛苦的事你也会忍住,然后强悍的活下去。
“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叁途你不要的我话给我好了。”身旁一个有些轻佻的声音传过来,你没去在意,此刻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男人身上了。
“我很有用的,家事全都会,虽然大学没上完,但我很聪明,各种工作尤其是和算术会计相关的,我都会……”你极力诉说着自己的价值,自从父母病逝后,你的生活全部被好赌成性的哥哥毁了,这次差点儿就遭受了更惨的状况,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丝希望,你不会放过的。
“烦死了,再不放开,打你了哦……”他似乎很不耐烦,怎么抓你的手臂都无法甩开你,虽然嘴上说着要打你,但始终没出手。
就在你缠着他争执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了,刚刚你听过的:“叁途,她是你的了。”
“切,”闻言粉色长发男人没有再试图扒开你的手臂,而是看向不远处的男人,“Mikey,女人很麻烦的……”
“所以,你要好好照顾她。”
闻言你有些奇怪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远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银白短发稍稍遮挡住脸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黑沉沉的,让人有些害怕。
你环视了一周,慢慢觉出来这个人应该是这帮人的老大,所以粉色长发男人才会乖乖听他的话。看起来他个子并不高,也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这些人却很尊敬他的样子。
后来你才从干部的口中得知,Mikey特意关照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有些像他的妹妹。
但当时的你顾不上管那些了,以后你就可以抓着粉色长发男人跟在他身边了,再也不用担心那些时常来讨债的人了。
起初你们的关系很简单,你像是贴身助理一样围绕着叁途春千夜转。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事,因为基本上他都会自己搞定。
不过为了感谢他救了你又让你仰仗投靠,你决定好好报答他。于是,在他将两条腿搭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你贴心的帮他捶肩按摩,然后换来男人不屑的冷哼,不过倒是没有把你推开。
在发觉你在账目方面很擅长后,你被在梵天内部安排了与之相关的事务。平日里除了跟在叁途春千夜身边外,就是去处理账目相关的事务。
然后,有一天,在去酒吧小酌时,你被一帮无良盯上了,糟糕的是你不小心饮下了被加了料的酒。当时意识到不对劲后,你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的神志拨通了春千夜的电话,向他求救。
经常嘴上说着麻烦的男人最后还是赶来把你从一帮不良手上救走了。虽然被救出来了,但身上中的药性无法解除,全身火烧一样难受。
你窝在春千夜怀里蹭着他,扒他的衣服,想把碍事的马甲和条纹领带扯下来,用他微凉的身子来缓解你身上的滚烫。
“叁途,凛中药了,这种药性很强,尤其是对处子。”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个你听过的轻佻声音从耳旁传来:“吃了小可爱凛……你不喜欢她的话交给我……”
“滚!”
春千夜对那个人吐出一个字后抱着你走了。那夜,你被他压在沙发上翻来覆去迎接他的疼爱,最后只能双眼失神的叫着他的名字,颤抖着身子被他侵入到最深处。
那之后你们的关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只是虽然神志有些不清,但是想起那个混乱的夜晚,总是让你脸红心跳。看着春千夜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像不管看哪里都会想起那个火热之夜里,他的身子是怎样贴着你的,又是怎样压着你闯进你身体里的。
迷迷糊糊的想了很多,脑子更痛了。有些发热的你慢慢陷入了梦乡,直到被剧烈的敲门声惊醒。
你愣了几秒钟,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家门被敲得震天响,那像是要把门砸了一般。掀开被子,扶着柜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终于走到了门前,你一边说着‘别敲了’一边慢慢打开门,感觉门下一秒就要被踹开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外,或许是在发烧的你的错觉,总感觉他好像生气了,浑身带着不好惹的气息。
“你怎么来了?”
叁途春千夜走了进来,顺手关上门,漂亮的眼睛紧盯着你,让你没来由的有些害怕:“听灰谷说,你想离开我?”
唉,兰先生胡说什么,你明明没有那样说过的。可能你吃惊的样子让他误解了,男人的大手按在你肩上,另一手捏着你的下巴挑起,让你被迫仰视他:“我允许了吗?”
“没……没有的事,你别听兰先生胡说……”你着急的想解释,自己真的没有想离开他的意思。要是一不小心让他误解,会很麻烦的。
要知道春千夜虽然平时看起来只是张狂了一些,但是对一些事执着异常,一旦侵犯了他的领地或者触到了他的逆鳞,会很可怕的。
你曾见识过他对待组里叛徒的态度,那简直像是疯狂的地狱恶犬,让你既害怕得颤抖身体又兴奋得发抖。
那些胆敢给你下药的不良,被他收拾得他们妈妈都不认识了,再次见到你都拐着走。
“既然不想离开我,”春千夜放开了你,将一粒红白相间的药扔进嘴里,“我们来做吧……”
你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是吧,兴奋剂。要死了,过往他不嗑药的时候做得就够猛了,腰都快被他弄断。竟然还吃药,你会死在他身下的。
没等你挣扎开始逃,就被他揽住腰从地上抱了起来:“床在哪里?”
“不……”你抓着他的条纹马甲,惊惧的在他怀里挣扎,“别这样……”
被他压在床上解开睡衣的时候,你有些生气。从来不会顾及到你的心情,只是按照他心意对你为所欲为。在被含住胸前乳头用力啃咬的时候,你难耐的抓紧了他的头发,感觉自己双腿间最羞人的地方一点点湿了起来。
有些负气自己身体对他的反应,你难过得想哭。在啃咬到你小腹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来看你。
于是,含着水意的双眸落在了他眼里。叁途从你身上撑起来,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你:“哭什么,不喜欢我这样做?”
你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
“女人真是麻烦……”叁途坐起在床上,看着在床头缩成一团的你。
是了,你就是很麻烦了。不小心中招了要他来救,被兰先生调戏了要他去找人算账,平时还会麻烦他这样那样,一定不如他的王好了。
就在你难过的抱着自己胡想乱想的时候,一只手覆盖在你额头,感受着你的温度。心下一动,你看着突然靠近的春千夜,脸无法抑制的红了起来。
“温度不太高,吃药了没?”
你乖乖点头,有落泪的冲动,一定是生病太脆弱的缘故。
“可可说你病了,所以我来看你,”春千夜抚摸着你的额头,头微微偏向一旁,不去看你,“发烧了做一通,出点儿汗就会好了……”
你瞪大眼睛看着他,想知道他是从哪里听到的这种谬论,谁家发烧靠做爱来当解药呀,究竟是谁给他灌输的这样错误的理论?
等等,为什么春千夜不看你?借着灯光的照耀,你似乎看到他脸上有可疑的红晕,也许是你看错了,但是此刻摸着你额头别扭的不看你的春千夜……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做爱可以缓解发烧,然后颠颠的跑过来献上自己当解药为你治病,然后又被你拒绝了?
为什么事情如此荒诞又搞笑?
抓下他的手,你从床上坐起来,靠到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夜风的味道:“……做爱治不了发烧的。”
“哦,这样呀……”
“春千夜……”
“干嘛,我在呀……”
“你只管Mikey不理我了……”你揪着他的衣服,在他怀里蹭着他。或许是发烧的缘故,让你把此生都不会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了。
太丢人了,竟然吃男人的醋。但是,不管了,清醒后可以告诉他是因为发烧神智不清醒说了胡话。
“Mikey……Mikey怎么了?”被你蹭着的男人有些躁动,大手按着你让你在他怀里不再乱动。
“我知道Mikey很重要,但春千夜也要看着我……”
“胡说八道什么,又不一样……”
你揪着他被你抓乱的衣领抬起头看进他眼里,这个问题你纠结有些天了,很想知道答案:“怎么不一样?”
春千夜皱着眉看着你,想把你按他怀里,可是你不依,最后只好任由你扒在他身上看着他。
“Mikey是王,王是绝对的,也是最重要的。”男人摸着你长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一侧,“你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什么呀,完全不是答案的答案。
虽然没有听到解答你疑问的答案,但是觉得心里似乎不那么难过了。春千夜被你蹭得火起,又磕了药,躁动得无法忍受,于是把你推到了一边。
你被他包在被子里,只有小小的脑袋露在外面看着他:“……可能做一通真的会好……”
“快点儿睡,一分钟内不睡着我就睡你。”
你眨着眼睛看着他,自然无法在一分钟内睡着。于是,你被他睡了。
夜晚,叁途春千夜看着怀里被他狠狠做了一通陷入沉睡的女孩儿。女孩儿刚刚问他的问题很奇怪,他和Mikey一起,可以征服世界。他和凛一起,就是小小的、温暖的世界。
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女孩子会计较这些,那些是男人们的浪漫,肆意恩仇的世界。女人就应该在他怀里被乖乖疼爱。
他看着女孩儿被他印下吻痕的脖颈,想着等她醒来要叫她离那个轻浮的家伙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