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渊派出部分私兵深入南楚,以期寻得合适的时机重挫南楚皇族并掌握局面。此举被明冉再次禀报给银池,且表示对陵督公此举十分忧虑,唯恐南楚权柄被陵督公所掌。
银池为安明冉的心,便说这是她授意的,并再次赞誉明冉的忠诚之心。之后将此事说给陵渊听,笑言陵渊有异心须得治罪。陵渊笑道:“怪不得方才遇见时,他对我行礼一派严肃,似是夹杂着些许敌意,原来是怀疑我要拥兵自立了?这人忠得有些蠢吧?忘了是谁举荐他带兵上阵了?没良心的蠢货!”
银池笑了半晌,说道:“明将军倒是有几分赤诚,不像朝中有些大臣那般说话都在打太极,听得厌烦。”
“呦,这就叫上明将军了?”陵渊勾着眼风淡淡笑笑,“这不知感念提携之恩的蠢材,居然入了你的眼?”
银池没好气道:“你真是谁的醋都能吃上一吃。”她向外唤道,“来人,上一瓮醋来。”
“怎么,要给我喝醋?意思是以后还有的我吃的吗?”陵渊笑着抚了抚银池的脸颊,舍不得下重手地捏了捏,“喝多了就醉了,胡作非为起来我可拦不住自己。”
银池被这句逗得前仰后合,戳着陵渊的额头笑了他良久。陵渊任她戳着,眉眼俱笑,柔柔地握着她另一只手。
门外侍奉的都是极有眼色的心腹,见屋内两位主子气氛正好,端来的醋就没往里送。待两位主子一同走出来,看到这瓮被心腹端在手里的醋,不免又是一阵笑闹。
金钊来觐见陵渊时,陵渊才知道是银池命人给董承送信,让他速来边城。董承因侍奉在澹台璟涛身侧而不能无故离京,便派了金钊前来。金钊虽不如董承经验深厚,但自身好学勤勉又天资过人,在董承的点拨下进境极快,此番为陵渊诊脉了半晌,沉吟着说道:“恕下官才疏学浅,并未探查到督公体内有何异常之毒,不过确有残留的些许不明的……”似乎很难措辞,金钊想了想才说道,“可能是殿下所言的那种难以探查之毒。”
银池听完,语气凉淡:“确实才疏学浅。”
金钊吓得不轻立即叩首赔罪,没想到陵督公并不生气,还看着嘉恪殿下发笑,想起从前他俩相处的情形好像也似这般,心内狐疑又不敢再多看,只垂着头谨慎说道:“殿下息怒,依下官浅薄的经验来看,盘桓在督公体内的不明毒性应当是被什么东西中和了,所以督公的脉象平和稳健并无不妥。”他看向陵渊,“敢问督公,近来腹痛和浑身酸疼的症状应当有所缓解、并不频发吧?”
陵渊似是想了想,说道:“时不时还是发作的,尤其有人惹本座生气的时候。”
金钊想问具体情况,就听嘉恪殿下凉笑了一声,说道:“谁敢惹督公大人生气,说出来听听?”
第69章
陵渊笑着就要开口,却瞥了一眼金钊又没说出来。金钊知道自己很多余,连忙说道:“既然督公的症状有所缓解,下官想知道督公饮食一应详细事宜,来探查是什么东西中和了督公的毒,不知可否?”
陵渊无所谓地点头,又道:“既然来了也给殿下请个脉。”
金钊自然称是,银池不悦道:“不必了,孤好得很,只要没有人天天在耳边呱噪就康健宁和。”
金钊已经听出来上面这两位在互相找茬,只想快些说完一切退下,于是立即接话道:“启禀殿下,下官离京前董太医有嘱咐,殿下的身子需温补调养,这段时间殿下一直奔波恐怕没有余力顾及,叮嘱下官一定为殿下诊脉调理,请殿下遵医嘱。”
银池挑眉:“董承还能命令孤了?”
金钊:“万不敢命令殿下,只是医者父母心……”
“废话这么多,要诊便诊。”银池说着便伸出手来,金钊在银池的手腕上搭了丝帕,再轻轻搭脉。
金钊诊了半晌也没有只言片语,陵渊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善。金钊努力不用余光去顾及陵渊的压迫眼神,终于开口说道:“其实殿下之毒,下官所知甚少,但因董太医有所告知,所以下官也尽力核查了当年之事,虽无法得知‘绝嗣汤’的详细成分,但结合下官刚才诊脉,下官有了一些把握……”
陵渊不耐道:“废话真是多!”
金钊极快地说道:“殿下体内的毒性比董太医描述的弱了些许,殿下近来的饮食可否也给下官详细说说?”
银池不解道:“孤与陵督公的毒都变弱了?为何?难道是这边境之地的饮食不同?”
金钊:“很有可能,毒性不可能无故减弱。”
陵渊:“饮食之类你去问伺候的仆役即可,还要本座与殿下与你细说?”
金钊又开始冒冷汗:“下官自会去详细询问伺候的人,不过想请殿下与督公想想有什么特别之处?边城饮食纵使与京中有异,但就下官的了解也就是两三味食材是京中所没有的,其他的并未觉得有何特别。”
银池想了想,说道:“孤只觉得有道开胃小菜还算别致,名为‘婆娑蝶’,用的是边城特有的贝类和卅其花做成蝴蝶的形状,甜酸可口,颇为开胃。”
陵渊笑道:“我见你更爱吃另一道‘奶汁金角’,里头有此地一个名为‘百炸叶’的时蔬。”
陵渊又说了几道平日里银池喜欢的茶点,金钊默默记下,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听嘉恪殿下叹了口气,陵督公便关切地看着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