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柝的生日聚会在他另一处家中。
孟温棠也是第一次来。
她揽着他的臂弯进门,没想到这里乌泱泱挤满了人,甚至比徐闻柝告诉她的还要隆重许多。
孟温棠有些不自在。
徐闻柝低下头,悄声对她说:“如果在我身旁不自在你就去找裴佳境,她那没有需要应酬的地方。”
也提早和裴佳境打过招呼。
她跟在徐闻柝身旁,尽管手里捏着香槟,徐闻柝也没给她喝的机会。
“江总。”
两人握了握手,江总抬起眼打量他身旁的女伴。
“这是?”
“我女朋友。”徐闻柝淡然说着。
江总哈哈大笑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带女伴,恭喜恭喜,好事临近了吧?”
徐闻柝不置可否。
“是哪家的掌上明珠,这么有福能被徐总看上?”
徐闻柝笑着摇摇头:“我们是自由恋爱,不讲究门当户对。”
“也是也是。”江总打着圆场,“毕竟以徐总的能力,早就不走家庭联姻那一套了。”
孟温棠了然,他们还没谈多久的恋爱,还未涉及到结婚的话题。
再有人问难堪刁钻问题,也被徐闻柝挡了回去,场面话信手拈来,脸色自信从容,是她未见过的模样。
孟温棠觉得这样的徐闻柝陌生,又有点心疼。
杨婷和丈夫相携走在庭院里,她指了指桌上的精致蛋糕,娇媚地摇他的胳膊:“老公,我想要吃这个。”
江跃不耐烦地夹进她的碗里,问:“还有什么?”
“我还要你喂我。”
江跃翻了个白眼,勉勉强强将蛋糕舀下一角,塞进她嘴里。
好一对塑料夫妻。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她,孟温棠惶恐地拉起裴佳境:“佳境,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裴佳境嘴里的蛋糕还没品出味道,就被孟温棠急急拉走。
迟了—杨小姐远远看见她,正挽着丈夫朝这走来。
“没想到真的是你。”
孟温棠硬着头皮和她打招呼,讪讪笑着。
杨婷又上下打量她一眼,孟温棠身上穿的可是她排了半个月都没排到的某品牌当季新款,杨婷顿时愣住了,心里暗自发酸,不由得拧了拧这个塑料丈夫的胳膊,江跃不明所以,疼得他呲牙咧嘴。
这个没用的东西!
“你是怎么进来的?”也许是说话太直白,让孟温棠有些难堪。
她犹记得这张熟悉的脸,唇红齿白,长睫毛扑朔着离她很近,曾求着孟温棠将设计稿卖给她。
哪有人这么说话的?裴佳境挺身而出,正想开口替她解围。
“江先生,江太太。”徐闻柝信步朝这走来。
从孟温棠不在他身边开始,徐闻柝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
未聊几句,他就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失陪一下。”
他说。
不知如何应对杨婷的诘问,孟温棠困窘地站在原地。
温热触感在指间弥漫,未发觉什么时候徐闻柝已经来到她身边,和孟温棠十指相扣,未置一言,但答案明了,轮到杨婷尴尬。
“江先生江太太,好久不见。”
江跃和他握手:“好久不见。前天我刚包下一块高尔夫球场,正找不到球伴,不知徐总何时有空赏光?”
“这几天都有些忙,不好意思。”
江跃遗憾地摇摇头:“那只能改日了。”
待江跃走远,徐闻柝捏了捏她的手指,笑着说:“没事,我在这里。”
孟温棠和裴佳境走散了,误打误撞走上三楼大厅,隐隐约约听见几句争吵。
孟温棠无意撞破,正想离开,只觉得那男声听得熟悉。
停留半刻。
“你怎么来了?”
“你别忘了,不止你一人认识徐闻柝。”
裴止境顿时明白了,是她那好未婚夫程浩带她来的,那她还有来找他的必要么?
他转身正要走,纪扬栀唐突地从后揽住他的后背,这样滚烫的身躯是她日日夜夜都想拥有的。
“我们真的没有一点半点和好的可能吗?”她痛苦地问。
裴止境嗳声。
打心底承认,在纪扬栀揽上来的那一刻他曾有过后悔的想法,想带她从这逃走。
小楼上冷凉的夜风将裴止境冻得一激灵,顿时清醒。
裴止境冷漠地扒下她的手,疏远地喊她名字:“程太太。即使我们分开得并不愉快,到时你好事将近,我也会将礼物带到。”
纪扬栀泪流满脸,怔怔看他。
他明明知道,分开是她是迫不得已。
今晚她费劲各种心机让程浩带她来,也无非是想把话说开,告诉他,如果他愿意,纪扬栀会不由分说取消婚约和他走,到时候两人一起回英国,谁都找不到他们。
现在就连这些话也不敢告诉他。
裴止境静默站立。当时分手,徐闻柝问他是否真能放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撒谎。
其实一连三年都未曾放下。
一直到今天,才是真正的释怀。
孟温棠听得一时唏嘘,没想到平常看着亲和开朗的裴止境还有这么一段痛苦的往事。
匆匆离开,在楼梯拐角处,终于找到裴佳境。
“你怎么在这?宾客都要走了,我和闻柝哥正四处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