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给庄司伦世发了消息,他拿起了手机回了一句话以后,又重复拿起了马提尼喝下。
织田作之助的目光左右摇摆,发现了往常在的三花猫现在却不见踪影:“老师今天不在这里吗?”
坂口安吾扶了一下眼镜,“我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它,老师今天大概是跑到别人家里面去了吧,有什么事吗?”
“不,其实也没什么。”织田作之助他不确定地说:“不过说不定不在比较好,猫的领地意识也很强。”
“……?”坂口安吾奇怪地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找到有其他猫的存在,“织田作,你带了猫了吗?”
织田作之助指着普尼尔:“安吾,你没有看到吗?”
一只油光锃亮的黑色猫咪,正在霸占了三花猫老师往日的位置,非常地得意,而且对这个合适的位置非常满意。
坂口安吾只看到了他的面前有一本工作报告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上面,他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这不是一份工作报告吗?”
“?”织田作之助仔细确认了一眼,他肯定地说,“这是一只黑色的猫。”
一直保持缄默的太宰治,他的口中发出了忍笑的声音,“可以,非常符合你们的个人风格。但同时,我现在也有一个疑问极其需要安吾为我解答。”
坂口安吾还在理解太宰治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问:“什么?”
“在你眼中,工作报告是怎么动的?”
“工作报告仅仅只是一本书怎么会——”坂口安吾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太宰治猛地伸出了手去驱赶那本工作报告。
坂口安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这工作报告会长手脚啊!!!”
而且还直接扑到了庄司伦世的脸上,糊了他一脸,正在陷入自我厌恶情绪的庄司伦世也就没有办法持续下去了,他的身形踉跄了一下,然后抓住了工作报告丢回了桌上,工作报告又抓住了庄司伦世的肩膀,竭尽全力躲在了庄司伦世的身后,对太宰治的一举一动产生了相当大的心理阴影。
普尼尔正颤颤巍巍地发出了一阵尖叫:【我就说太宰治那家伙对我图谋不轨,那家伙怎么又重新对我产生兴趣了。】
庄司伦世差点被普尼尔捂到窒息:【你倒是别往我身上爬啊。】
“哈哈哈哈哈——!”太宰治忍不住大笑了出来。“居、居然长着手脚、这种充满常理的幻想确实是安吾的风格。”
“介绍一下,这是庄司的搭档。”太宰治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他的声音还带着无法停止下来的颤音:“它的相貌取决于人对它的幻想。”
[搭档]
普尼尔正在毛骨悚然,它长年以来扮演的角色都是庄司伦世诅咒的本体,并且因为它异于常人的能力,从来不会有人对它产生怀疑。
就在这种关键时刻,太宰治怎么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直切真相中心。
庄司伦世开口说话了,他杯中的马提尼已经被他差不多喝完了。
他拿出了手机写下:【别太荒谬。】
太宰治在笑,鸢色的双眼轻飘飘地扫视着举止亲密的小怪物与他的主人:“——关系那么亲密,能够想象到的也就只有这个了吧。”
这是惹怒人说话的腔调,太宰治正在挑拨他的理智,希望将他的理智尽数摧毁。越是着急、越是焦虑、产生的破绽就会越多。
这是审讯、套话最常用的手法。
怪异。
许久未曾喝下的酒正在肚子里面发酵,酒意果然是最令人讨厌的结晶。
于是庄司伦世没有接着说出任何关于狡辩的话语,他冷飕飕地翻了一个白眼,并且把玻璃杯推给了老板。
续杯的意思。
没有狡辩、也没有得到正确的答案。
熟人这方面是最讨厌的,毕竟没办法威逼利诱、用一些更加过分的方式进行诱导说话。
太宰治所有的一切都打在了棉花糖上面一样松软,但是。
正如他之前认为的那样。
没有非要肯定才能够得到的答案。
线索和证据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它们会说话。只要用心去观察,它们就会回应你答案,顺应你的推理,所有的一切都会推波助澜。
同时,熟人也是最容易暴露情报的。
想要研究一个人并不困难,虽然有一些费时间,但只要坚持下去并不困难。
最简单的就是从言行举止开始发现。
比如说,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庄司伦世有喝酒的习惯,从他刚刚点单时没有犹豫,直奔马提尼前去就可以看出庄司伦世这家伙明明就是会喝酒的,喝下马提尼时也没有因为出于意外的味道表情发生变化。明明都已经喝了两杯了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像是他们聊完了天都不一定喝完一杯酒,但庄司伦世每次饮用都是大口大口地吞咽。
这家伙八成很会喝酒,甚至有可能在过去某个时间段里面是一个酒鬼都说不定。
再比如说。
普尼尔的事情。
其他世界他没有看到小怪物的存在。
在两年前的时候太宰治就怀疑小怪物并非是诅咒那样的东西,但是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万一、退一万步进行假设,假设那个可恶的小怪物真的是诅咒那样的存在。光是庄司伦世这些年表现出来对压力承担等级如此可怜的状态,小怪物真的是诅咒、还常常跟在了他的身边,庄司伦世早就因为压力实现了自我爆炸了,哪里轮得着现在精神那么稳定。就算没有爆炸也百分百选择拿个四面封闭的鸟笼把这只可恶的诅咒塞了进去,眼不见为净也比现在乱爬在他身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