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揽月嗤笑:“顶多算是瓮中捉鳖吧。”
崔瑨冷哼:“即便公主亲自驾临又能如何?你一人难道还妄想力挽狂澜改变局势吗?现在是我为刀狙你为鱼肉,别给我再摆你那公主的臭架子,老夫忍辱负重这么久,也不枉今天居然意外收获了公主这条大鱼,看来老天待我不薄!”
揽月嘲讽地呵了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真是死有余辜!”
“都说公主聪明,怎么今天这么蠢了?”崔瑨张开手指了指自己的包围圈:“今天到底谁死谁活,可不是凭谁会说大话,动手!”
周围的叛兵们却都犹豫着不动,崔瑨眼神一冷:“还不动手?你们是要等其他援兵赶到杀了你们吗?”
叛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着抽出弓箭搭好,却迟迟不肯射出,揽月看向崔瑨身旁的崔南希,她们约定好等到今天崔瑨一露出马脚,崔南希就会立刻倒戈,以令牌为号带领所有叛军归顺揽月,如此一来便能名正言顺除掉崔瑨,还能不损耗一兵一卒。
然而崔南希却低下头压根没看揽月,反而掏出令牌举起:“父亲有令:下面所有人全部格杀,动手!”
揽月眯起眼睛:“你敢算计我!”
崔瑨哈哈仰头大笑起来:“公主啊公主,枉你聪明一世,却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南希是我养大的,她什么性子老夫能不了解?她去找你就是老夫指使的,你以为我猜不到这次是你给我设的圈套?既然我已经没有退路,不如就陪公主好好玩玩,你会将计就计,我难道不会?
老夫早猜到你为了诱我上钩,肯定不敢调动太多的兵马前来援助,让南希去找你,就是为了给你吃颗定心丸,让你以为老夫已经穷途末路,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公主能轻易上钩!
你知道吗,当初你的皇兄就是这样被老夫围困,然后射杀的,今天你的结局也会是一样,瓮中捉鳖,你才是那个鳖!”
揽月眯起眼睛,看向崔南希:“所以你之前所谓的投靠,根本从头到尾就是你们父女两给我设的圈套?”
崔南希迎着她的目光,理直气壮:“那你呢?公主当真想过让我活吗?”
揽月冷冷摇头:“没有,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崔南希冷笑:“我也一样,公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也说了吗,我这种人野心勃勃,自私自利,所以你怨不得我。”
揽月轻声道:“我从来就没对你抱过希望。”
她抬眸冷冷凝视崔瑨:“崔瑨,今天本公主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教训,什么才叫真正的将计就计!”
话音才落,沉重地步伐声响起,山上顿时全部亮起火把,伴随着威威呼喝声,将整座山都照的亮堂堂的,惊的鸟雀半夜呼啦啦在空中乱飞。
崔瑨瞪大眼睛慌乱的转身四处观望,就见满山密密麻麻的火把,这就意味着满山都是揽月埋伏的人,少说也有数十万人,这些人什么时候埋伏的?
崔瑨脸色登时一片惨白,回过头目眦欲裂地瞪着揽月,而崔南希也是一脸绝望地闭上眼睛:她又赌输了,她之前找揽月谈判是认真的,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她哄骗了崔瑨说是给揽月设的计,崔瑨也明白凭他手里的三万人根本不可能斗得过揽月,于是便同意了她的计划。
崔南希只想万无一失,如果刚才揽月就暴露出她隐藏的这么多兵马,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出卖崔瑨,但是揽月没有,善于审视夺度的崔南希便立刻倒戈,跟崔瑨站在了一起,可惜她又输了,再次输给了揽月,崔南希心里一片悲凉,也就是说从头至尾,揽月根本从来就没打算信过她。
叛兵们也都慌了,举着刀剑慌乱的四处望着,满脸的惊慌失措,他们都是被崔瑨骗的,他们以为自己是在报效朝廷,莫名其妙就成了叛军,又别无选择的走到这一步,他们不想死,一些年纪轻的叛军甚至已经绝望地哭起来。
崔瑨极其败坏,赤红着眼睛恶狠狠地指着揽月:“哭什么,你们站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要想活命就给我杀,只要杀了她那些人就群龙无首了,你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揽月从怀中掏出金牌,扬声道:“所有叛军愿意回头者,立刻放下武器,我以监国公主的身份向你们保证,现在投降者赦其无罪,等平乱结束后,愿意从军者编入其他大军,不愿的发放银两回家,绝不秋后算账!”
此言一出,已经绝望地叛军突然像是看到曙光,几乎大半叛军立刻将手里武器丢的远远的,还有叛军忍不住大哭起来:“我不想谋反,我是被骗来的,我是被逼的!”
崔瑨更加怒火攻心,厉声命令剩下的叛军:“谁敢投降,给我杀了他!”
一边说着,一边抢过身边一个侍卫的刀,就要砍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投降的叛军,那个叛军年纪小,一时被吓傻了也不知道躲,眼睁睁看着刀从头顶落下,以为自己就要死定了,突然嗖一声破空响,一支箭直直将崔瑨的手腕插了个对穿。
崔瑨疼得哀嚎一声,长刀从手里脱落,逃过一劫的那人这才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怔怔一转头,见揽月正搭着弓淡漠地盯着崔瑨,显然刚才的箭就是她射的,那人摸了摸自己发冷的脖子,冲着揽月连连磕头:“谢谢公主相救,谢谢公主!”
揽月冷声警告崔瑨:“本公主已经承诺要赦免的人,就凭你也想要他们的命,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