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当洛娜来到大名的病房时,虽然还是比较奢华的布置,但是在进门的那刻就已经闻到萧瑟的气息。
“你来了。”榻榻米上的大名有气无力地撑开眼,含糊不清道:“她还没盼着我去死啊!”
“怎么会呢!”洛娜此行的目的就是确定大名能活多久,但是当着对方的面也不好道出实情:“大名夫人还是很关心你的。”
“关心吗?”大名的眼皮子好几次盖下,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她是关心到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吧!”
洛娜没有接话,因为大名并不想听场面话,同时也对自身的处境心知肚明。
“你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吗?”尴尬的氛围下,大名在沉重的呼吸后恢复了力气,突然问道:“死人有知吗?”
“我不知道。”
“那忍者有还阳的秘术吗?”
“这你得问其他人。”
大名再次睁开闭上的眼睛,下一秒便如回光返照般死死拉住洛娜的袖子,哀求道:“你能救我吧!对吧!你连天花都治好了,一定能救我吧!”
明明是枯如柴木的手臂,但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洛娜被大名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在反应过来后堪称冷酷地扒开大名的手,一字一顿道:“您会好的。”
至于是被大名夫人“安顿”好的还是被死神“安顿”好的,那得看希望大名死的人要撕多久,要分多少利益。
“睡吧!睡着后就不会难受了。”洛娜给大名打了针镇定剂,嘱咐家女悉心照顾后,便去找大名夫人。
自打丈夫患上天花后,大名夫人便不再关注这个等死的男人,而是想着如何维持尊贵的地位,如何在丈夫死后把控权力,避免被家老扔进祠堂。
此时此刻,大名夫人一恨自己习惯安逸,不思进取,前半生里净想着“贤惠大度”,结果对外面发生的事不能说是一无所知,但也算是四顾茫然;二恨自己脑子不行,眼神不好,用得上的除了一把年纪的姐姐,就只剩下不太听话的洛娜。
而现在,她还需要“不太听话”的洛娜帮忙巩固岌岌可危的地位。
这让一向骄傲的大名夫人感到羞耻,但是在洛娜进来后,她又觉得这份羞耻不是因为自己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而是她在年纪足以当她女儿的同性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当然,要是论出身,大名夫人远胜于“弄虚作假”的洛娜,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她的出身是父母给的,地位是丈夫给的,保障是儿子给的。
然后在父母作古,丈夫快要作古,儿子的上辈子作古不久的情况下,她心虚了。她觉得自己毫无保障了。
于是在洛娜面前流露出羡慕的眼神,搞得洛娜一头雾水的同时,也被大名夫人的态度弄得如坐针毡。
“大名的情况还好吗?能撑过今年年底吗?”沉默许久的大名夫人清了下嗓子,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希望掩饰刚才的情绪。
好在洛娜并未在意大名夫人的失神,而是想知道大名夫人有没有做好“大变天”的准备:“我也不说那些毫无意义的场面话,大名的情况最晚拖到明天三月。”
“明年三月?那也不晚。”大名夫人的眉头稍有松懈,但又立刻拧了起来:“不能让他多活几年吗?”
洛娜觉得大名夫人的表现很有趣,但又不好意思笑出声:“夫人,我只是个医生。”
别的不说,在白日做梦上,大名夫妇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我知道你是火之国最好的医生,那有没有延长寿命的忍术或秘书?”
“没有。”洛娜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如果有这种东西,忍者也不会平均寿命不到三十。”
大名夫人再次沉默了。
即便是在大名康复的八个月里,她竭尽所能地控制场面,收集情报,可是跟她打擂台的都是一等一的老狐狸,怎么会让大名夫人轻易得手。
眼看着大名夫人脸色骤变,等了许久的洛娜觉得是时候主动出击了:“您有想过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吗?“
虽然在和宇智波斑相处的过程中,洛娜不止一次地吐槽宇智波斑遇事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明明不是愚蠢的人,但会在人际交往中给人一种“他好极端,不能相处”的错觉。
原以为是人格缺陷。
现在看来,暴|力兴许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方法。
即便这一方法不太体面且充斥着难以消除的压迫感,但是在特定的环境下,它就该死的好用。
“武装力量?”大名夫人下意识地想到贵族身边的小姓,可洛娜想的是某些国家已经淘汰的禁卫军制度。
公平来说,禁卫军制度在政变,夺权,稳固一个傀儡政权上非常有效,可是鉴于他们的特殊性,也会发生“挟天子以令诸侯”和“背后的君主”事件。
不过在这一制度发展之初,触发后者的概率非常之低,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就大名夫人的现状来看,找武士建立禁卫军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面对一群野心勃勃又势力强大的家老,不出动一个军队的武士是压不下来的,除非……
“您有兴趣建立一个十二忍者的禁卫军吗?”想起千手一族的小动作,洛娜觉得是时候整顿一下南贺川的氛围。
尤其是给她添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