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刚站起来, 腿就一软,差点栽倒。
容迟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他, 担忧道:“你、你没事吧?”
虞闻轻轻推开?他的手,拉拉衣服,莫名其妙道:“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外面?又开?始下?雪,山路被封,只能?在寺庙住一晚。
静宜师傅为他们准备了晚餐和睡觉的房间,同时也告知,今后不要再来找她。
季长青的孩子,她爱不起来。
当天晚上虞闻一切正常,吃了碗稀饭,还开?玩笑,说明早要去堆个大雪人?。
容迟不发表任何意见,默默听着,什么都说好。
依然只有一间房,只有一张床,当然这是容迟刻意安排的,他总觉得虞闻很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看着一张床铺,和挨在一起的两个枕头,虞闻问都没问,倒头就睡。
容迟看着乖巧得不像话的大反派,心里反而不舒服了,甚至开?始怀念他阴阳怪气的样子。
他没敢立马就睡,靠在床铺,打算打两把游戏,却发现另一把手机被他落在昨晚的小?旅馆了。
算了,还是早点睡吧。
这头的容施通过弟弟手机定位追踪,来到了小?旅馆里,一眼就看到放在前台的那把黑色手机,以及手机上很独特的奥特曼挂件。
他无奈地摇摇头,出趟门连手机都能?丢,还真不敢让弟弟一个人?留在这世?界上。
“住宿?”店老板站起身问。
“没事,随便看看。”
店老板:“......”
容施欣然一笑,打算转身离开?,然而刚走到门口,脑袋就一阵剧烈眩晕,在他倒地之前看到一个穿着白羽绒服,大眼睛的少年朝他跑了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周围还摆满了各种颜色的鲜花。
已经死了吗?他无声的笑笑。
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给他送花,看来他人?缘还是不错的。
过了几秒钟,他眼神逐渐聚焦,恍惚中?,似乎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沙沙声。
容施微微侧头,冷不丁吓了一跳,瞳孔猛然收缩。
“???”
房间里的人?是谁?
他瞬间戒备起来,默不作声的打量这人?--
......看着十八九岁,栗色短发,面?色白皙,身穿白色羽绒服,正纹丝不动地坐在房间中?央,面?前竖着一个画板,很认真的画着什么。
“你是谁?”容施冷冷道。
少年一愣,抬头看着他笑了起来。
不可?否认,少年长得很好看,杏仁眼,小?巧的鼻子,笑起来还有一个很深的小?梨涡。
他抱着画板跑过来,腼腆道:“我叫陶野,是旅馆老板的儿子。我觉得你睡着的样子很好看,就擅自摆了几朵鲜花,画了幅男版睡美人?。”
容施目露警惕,挣扎着坐了起来,垂眸看着他手上的画板,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还有很多作品,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拿给你看。”陶野自来熟似的,转身从?画夹里面?翻出一叠作品。
容施看着那些作品,一言难尽,真是人?菜瘾大,画的是什么玩意?也好意思掏出来供人?欣赏。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随意点点头。
陶野忽地想?起什么,收起笑容,严肃道:“哦,对了!你刚才晕倒了,我给你做了检查,你患有严重的贫血症,最好赶紧去医院进行治疗。”
容施眼皮都没抬,随意“哦”了声。
他拿着男版睡美人?画作,细细观赏,最后愣是没在上面?找出一点跟他相似的影子。
他啧了声,好奇地问:“你是哪个美术学院的?画成这样能?毕业吗?”
陶野也不生气,笑着摸摸脑袋:“我是医科大毕业的,血液内科研究生。”
容施:“......”
这样啊。
......
凌晨时分,容迟闻到股奇怪的味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人?。
随后他直接弹了起来。
人?呢?虞闻人?呢?
难道直接下?山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容迟懊悔地捶捶脑袋,都怪自己睡得太死,躺在一起的人?下?床都不知道。
他慌张地掀开?被子,一边开?灯,一边找拖鞋。
灯光亮起来,容迟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焦灼地环视一圈,最后发现阳台上好像有个人?影。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擦擦脑门的冷汗,趿着拖鞋,披了件衣服慢慢走过去。
外面?依然下?着大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容迟刚推开?阳台门,冷风就灌了进来,刺骨的寒冷让他打了个哆嗦。
光线昏暗,虞闻站在阳台,背对着客厅,只穿了一件薄睡衣,有雪花洒在他的身上和头发上。
背影悲凉极了,让人?莫名生出几分心疼。
容迟脱下?自己的衣服,犹豫了下?,他怕虞闻反手给他一拳,毕竟人?在极怒的情况下?,很容易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可?是他看着虞闻薄薄睡衣上面?冰冷的雪花,就像有无数只小?手在揪着自己的心脏一般,难受极了。
容迟鼓足勇气,拎着衣服,慢慢走过去,轻声唤道:“闻哥,外面?太冷了,你明天会生病的,披上件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