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霄止住步伐,闻言只是提起那把冰剑。那把冰剑中汇聚的灵力使得冰剑所过之处空气直接凝滞,是从肉眼直观感知到的恐怖威能。
  他持着冰剑剑柄与肩齐平,面色沉静,看着不远处藤蔓枝条交缠之处。
  他掷出那把冰剑,动作仿若掷出的一支毛笔那般轻轻巧巧。然而,冰剑甫一与藤蔓接触,便不受阻碍穿刺其中,二者之间单是属性克制就尤为可观。
  寒风大作,凉意摄骨,空气里漫开大片浓雾,冰块与藤蔓的碎屑迸溅,无人胆敢随意上前探看。
  直到风烟消散,树林中不再向外溅出各种碎渣颗粒,战斗止息,一切回归风平浪静。对于这场战斗,众人无一不感到震撼。天地要索取一代魔神的性命,他便就此陨落,陷入永眠。
  可若天地要季鸣霄归于天意……
  树林外观望的易晗峥微微眯起眼眸,望着季鸣霄从坚冰打制的囚牢中向众人走来。
  他站在树旁没动,与季鸣霄微微笑了下:“大人,我好冷,要你给我暖暖才好。”
  “……?”附近众人本就怀疑他与咎通相认有问题,这下看他的眼神更不对劲了。
  还未等季鸣霄答话,严正凯往旁边错开两步,止住季鸣霄往前走的道路:“宫主且等一等。”
  季鸣霄平静看他一眼,微微颔首,转而与易晗峥道:“我的建议是自己用火系法器回暖,比人的体温见效更快也更好用。术法收了,气温短时间里回不去。”
  “……”行吧,果然是会得来这么一句答复。易晗峥耸耸肩,未多坚持,只是问道:“严门主做什么要拦我们浔渊宫的宫主?”
  言下之意,不是一家人,擅做阻拦总要给出个理由。严正凯自然听得懂,看他一眼,仍旧没让开脚步,语气微凉道:“我倒也有个疑问,难道楼主不打算解释解释你与咎通的关系吗?说来早先我就很奇怪,你为何一定要宫主战后尽快回归,现在想来,你可是早就料到这般局面,好让宫主尽快回来庇护于你?”
  易晗峥只与他笑了下:“一切如你所闻,其余我不多解释。”
  旁观的几名弟子纷纷讶然出声:“楼主果真是与咎通扯上了关系?为何做这种事情?”
  “既如此,想必端州那边得到了咎通的消息,之后再去找却不见了咎通的影子,也是与楼主有关系的了。”
  有人不解问道:“咎通还是被你揪出来的,你究竟图个什么呢?”
  严正凯严肃道:“正如这几位弟子所言,还请楼主细细解释一番。否则的话……凭你和宫主的关系,浔渊宫亦是难逃其咎。”
  便有人跟着附和了:“我之前听人说过,楼主行事惯于与宫主牵扯关联,还记得当初伏魔塔尚未倒塌,便是楼主要宫主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随他一同前往彤州城内。可朱阁主那时点人,自是不会专门点出宫主帮自己做事。”
  “若楼主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那便是你与宫主存着何种图谋不轨的心思!如今咎通一事已去,整个大陆最大的危机已然解决,该是时候算清探星楼与浔渊宫之间到底有何联系了。”
  易晗峥扫他一眼,见他竟还是最终之战时被自己怼过的其中一人。真是记仇,易晗峥没忍住笑出一声,看他的眼神略带鄙夷:“我也不瞒于你,图谋不轨这个词用的不错,只不过,心思不轨的只有我一个,宫主只是顺带着被我图谋罢了。”
  “竖子敢尔,猖狂如斯!我瞧你怕不是在图谋一整个浔渊宫吧?!”
  严正凯没听明白易晗峥这话的意思,皱了皱眉头,回问道:“楼主这是什么意思?我等也并非是要执意苛责,只是想征询你的想法而已,莫要轻易给自己树了敌。”
  说着他思绪一转,干脆把事情推给身旁人,问季鸣霄道:“这般,宫主私底下可知晓楼主与咎通的联系?”
  季鸣霄摇了摇头:“我不知。”
  严正凯暗自思忖,嘴上当即道:“既是如此,楼主出于浔渊宫,宫主总得亲自过问一番此事罢?”
  “?管什么?他做什么与我无关。”
  严正凯:“…………”
  这回易晗峥是真的又好气又好笑:“无关是吧,大人?你还不如怀疑我有问题呢!”
  季鸣霄面无表情看他:“是吗?那你解释吧。”
  ……一副不想管省懒事的作派。
  易晗峥静静看他两秒,突然眨了下眼睛:“也行啊,大人过来些,我悄悄解释给你听。”
  季鸣霄点点头,从他眼里看见狡黠的光华一闪而逝。
  他耍的不知什么把戏,严正凯自是分毫不让:“楼主说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是我等听不得的?更何况,我们又如何确信宫主与你不是一伙?”
  易晗峥毫不退让与他对视:“除了大人以外的人我偏不告诉,怎么着?你们还能拦得住大人,让他不与我说话不成?”
  如他所言确实不能,季鸣霄不发一言,绕开严正凯上前,掀过眼帘看他:“行了,你说吧。”
  见他模样,易晗峥不由哑然失笑,语调都因这丝笑而带了些许颤音:“大人……你如今怎得这般好骗?”
  “你不是要解释吗?”季鸣霄莫名着开口,“要说就说,这又是闹哪一,唔……”
  他话还未尽,易晗峥笑盈盈着将他拥过,直接倾身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