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他能看见沈页的眼里还带着刚刚因为洗澡而没有消散干净的水雾,迷迷蒙蒙又干干净净的,而这人正用这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沈页很漂亮的了,这个词语他自己都没有想象到他会有一天把它形容到一个男孩子的身上,但是这么讲又一点也不违和,是那种很干净很纯粹的,一点杂质都没有的漂亮。
像是那年在山上看见的花树,即便花瓣落到了地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一片雪白。
而现在这个小漂亮一手揪着他的衣服,一手攀上了他的肩,对他说:“你难道不想吗?”
“我——”谢应祈看着他,话说到一半就突然噤了声,最后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把心里原本编辑的一大堆话全都删了个光,只留下一个字,“想。”
说完,一边把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抓到自己的掌心里,一边伸手把被子扯过来盖在他的腿上,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他凑过去的时候,沈页往后缩了一下,但是为了显得自己没有那么的无措,又回吻了上去,只是因为没有支撑物,最后只能顺着倒在了床上。
窗外一阵巨大的机车轰鸣声驶过,短暂地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后平息下来,也衬得剩下高高低低的暧昧声更加显耳,沈页只觉得自己的所有感官被无限放大,大脑内多巴胺的分泌达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峰值,只有短暂地理智回头,他拍着谢应祈的肩,偏过头大口呼吸着。
沈页很白,刚洗完澡之后更是如此,因此,衬得殷红还带着水光的唇色分外惹眼,而他的脸颊上也泛着热,谢应祈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事情极有可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撑着床,想要起身。
但是腰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还圈上了一只手。
他起不来身。
“你还是要走吗?”沈页回过头,问道。
他眼里的水雾好像更浓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亲成这样的。
而沈页看着谢应祈,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对方只是微微喘着气,似乎想把眼神从他的身上挪开,于是沈页把另外一只手从他的掌心当中挣脱开,搭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这下谢应祈只能看着他了。
他说:“我去一趟浴室。”
沈页:“可是你刚刚已经洗过澡了。”
他知道谢应祈去浴室是想干什么,他也知道现在的状况,盖在他身上的空调被是蚕丝做的,很薄很轻很软,两个人挨得足够近,这张被子隔在中间,反而放大了某些肢体上的接触,空调的风是冷的,但是有些东西是烫的,隐晦又直白的亲昵。
他记得以前那一次,谢应祈喝醉了也是这么说的,只是那个时候是冬天,他感受到的并不像现在这样明显,于是他放他去了浴室。
只是那一晚下了雨,自己还要留下来和他一起睡。
现在想想,谢应祈当时居然忍住了。
见对方说不出话,他贴着谢应祈背脊的那一只手向下,被子下的长腿轻轻微微地动了一下,惹得谢应祈皱了下眉,但是他像是看不见一样,这一次直接直白地问了出来:“谢应祈,你难道不想吗?”
刚刚他也这么问过一模一样地一句话,同样是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但是很明显,这一次又多了几分诱惑力,这也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问题。
谢应祈知道自己不能说“想”,但是也犹豫着没有说“不”,因为这是反话。
他在走出浴室看到沈页的那一瞬就知道这个夜晚很有可能会变得十分混乱,但是他的理智却是被这人勾着一点一点抽离,一点一点被吞噬的。
他曾经以为,沈页就是一张什么都不懂又干干净净的白纸,但是现在他又十分不解,这人到底为什么总是能顶着一张天真的脸用着最单纯的语气说出最勾人的话,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都分不清沈页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了。
但或许,沈页才是那个陷阱,而他只是心甘情愿往里面跳的猎物而已。
最后,在眼神无声而又纠缠的对峙里,所有的纠结和理智,都终结在一个吻中。
——
第二天,沈页是被窗外的鸟啾声闹醒来的。
沈页睁开眼,旁边没有人,但是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床单被换过,身上的被子不是他记得的那床蓝色的空调被,原本放在床上的那一张,很有可能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已经进到了洗衣机里面,而他的衣服也整整齐齐地叠好被放在床头,这里也还是房子的主卧。
于是他又闭上眼思考了一会儿,昨天晚上的记忆便泛了上来,在脑子里面一帧一帧闪过去。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举起了自己的左手,酸的。但是这只手的主人只是不情不愿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随后又慌慌张张把手重新缩回了被子里面,抻着最大长度让掌心离自己离得远远的,仿佛这手不是他的一样。
他想起来某一个不可言说但是一直刺激着他的脑神经的场景。
谢应祈一边扣着自己的脑袋和他接吻,一边捉着自己的手往手心上那啥……
他手指僵硬地曲动了两下,其实已经心如死灰了,这这这,这个地方是可以干那种事情的吗?
虽然昨天晚上说那什么的是他,说“你难道不想吗?”的人也是他,但是谢应祈怎么就可以一直亲他还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呢,他没有拒绝难道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