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为什么会没谈过恋爱啊?”他很怀疑。
  温诉淡淡:“因为眼光高吧。”
  “哦,”卫松寒这下有说法了,“那意思岂不是我很好?”
  “就是有个弊端,”温诉慢条斯理又接了一句,“喜欢傻的。”
  卫松寒:?
  “你他妈下次想骂我能不能直接说。”
  温诉就哈哈笑。
  温诉的新公寓是两天前紧急定下来的。之前他在城郊那边看了两套房子,其实价格都很合适,但温诉最后都没要。
  他们坐了半小时的地铁,最后在一条大马路边停了下来。
  卫松寒皱眉抬头,这座公寓算不上崭新,但远没有之前的破旧,在主城区的这个地段,算是相当不错的房子。
  当然,价格也不可能便宜。
  温诉知道他想问什么。
  “离你家,地铁只要二十分钟。”温诉说完这句就没下文了。
  卫松寒收回目光,微滞道:“那房租岂不是……”
  “是有点贵吧。”温诉没看他,“但也还好。反正也没别人再找我要钱了,今年头几个月的时候我自己也攒了点。”
  他看卫松寒还是没说话,抬脚先走进公寓大门,见他没追上来,道:“愣着干嘛?”
  身后的人还是沉默,几秒后,突然抬脚跑了过来,温诉不及防,被人从后一把抱进怀里。
  后背抵住卫松寒的胸膛,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卫松寒把脸埋在他的颈侧,声音和吐息都闷闷的不太清晰。
  “温诉……你好他妈爱我。”
  温诉一顿,难得没有第一时间戏谑他。
  轻轻踢了一下卫松寒的小腿,他小声道:“放手。这还在外面。”
  卫松寒不放,像是终于受不了什么似的,整个人都靠在了温诉身上。
  嘴里还念念有词:“……温诉,还好你喜欢男人。”
  温诉:?
  温诉住在三楼,他进去开了灯,把一双拖鞋丢到卫松寒面前:“进来吧。就是刚搬完,还有点乱。”
  乱不乱的不知道。
  卫松寒有点恍惚。
  他晕晕乎乎地跟着温诉走进客厅,晕晕乎乎地坐在餐桌上看温诉打开了冰箱。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做梦一样。
  卫松寒回老家都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进温诉的家,却已经像回了自己家。
  “那个,我帮你吧。”他起身走进厨房。
  温诉问他:“大少爷还会做饭?”
  卫松寒:“……我又不是巨婴,做饭有什么难的。”
  但仅限于普通家常菜,而且只会那么几个。
  温诉就把一根胡萝卜丢给他,让他洗了切成丁。
  虽然有点敷衍,但卫松寒还是乖乖照做。谁让大少爷今天心情好呢。
  温诉就在旁边把鸡腿肉去了骨,看他拿刀时那副娴熟的动作,似乎不止是“会做一点”的程度。
  “小时候在家,基本都是我做饭。”
  见卫松寒一直盯着这边看,温诉就解释了一句。
  这事儿,远其实跟卫松寒提过一嘴。
  温诉他爹在家两手一甩只等人伺候,温诉小学时就不得不自己包揽一切。
  同龄人连米饭都不知道要怎么蒸熟时,温诉就已经开始自己执刀下厨了。
  刚开始其实连刀柄都握不稳,没有哪一个手指上是没有刀口的。到了现在,却已经可以轻轻松松应付一切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事,温诉就把食指伸到卫松寒眼前。
  第一个指关节上,有两道浅白色的陈旧刀痕,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
  但当时挺严重的,血流了一菜板,温诉怎么止都止不住,吓得他差点要哭。
  疼是其次的,主要清理不干净,男人回来了会发火。
  温诉把这事儿玩笑般地说给卫松寒听,曾经深深恐惧着的东西,在谈笑间似乎真的变得不值一提了。
  但卫松寒板着张脸,一言不发。
  他盯着温诉手指上的那道印子,缓缓地蹙紧了眉,捏住温诉的手指,慢慢用自己的指腹摩挲了下温诉的伤痕。
  温诉就觉得痒。
  那点痒意在二人的皮肤相处间被点燃,然后往上蔓延至整条手臂。酥酥麻麻的,温诉的眼睫不可抑制地跟着颤了下。
  “……痒。”他道。
  卫松寒一顿,回过神,立刻松开了。
  空气有些燥热,也许是因为灶上开着火,也许是因为别的。
  卫松寒快速把胡萝卜切了丁,交给温诉就逃了。
  厨房里,炖锅在嗡嗡地响,卫松寒趴在桌上,耳朵很没出息地红了一片。
  谁谈恋爱摸摸手都能摸得双双不好意思的。
  哦原来是我。没事了。
  半小时后,菜上桌了。
  温诉的厨艺没得说,吊打卫松寒此前吃过的所有高端餐厅。奈何夸奖的词汇比较贫瘠,卫松寒也只会说一句好吃。
  “真的好吃。”卫松寒怕他不信,又说了一遍。
  “废话,”温诉很不领情地哼笑,“你要敢说不好吃我已经把你轰出去了。”
  “……我是那种人么。”
  这怎么说也是温诉时隔多年第一次下厨。
  卫松寒看见他手上那些伤就难受得很,就算温诉今天煮出了个邪神料理,他也不会说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