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轻想都没想便拒绝。他已经辜负了莫行风一次,若莫行风现在还记得他,知道自己结了婚还继续和他纠缠,会怎么想?更何况自己心里也迈不过这一道坎。
“谢谢你的好意。乔小姐,早些回去吧。”陆知轻虚弱地开口,随后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乔琪在一旁生怕他咳出血来。
“行吧。你爸说了,要把你关到服为止,我就从外面给你带了点吃的过来,”说着,乔琪从包里鬼鬼祟祟地拿出一袋还热乎着的食物,轻手轻脚地放在床头柜上,“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陆知轻见乔琪离开,才挣扎着起身拿起旁边的食物。包子还冒着热气,旁边还有豆浆。他错愕地拿起它们,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莫行风倒在血泊中的模样。
莫行风当时就是为了给他买早餐,才会出车祸。
如果他当时不撒娇,如果他回公司再吃早餐,莫行风就不会忘记他。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陆知轻抬手摸了摸湿润的脸颊,心中压抑许久的委屈无处发泄。他蜷缩起身子,忍着背上的疼痛,勉强坐起来吃了点东西。
陆梁没收了他的手机,现在无法跟外界联系,也不知道莫行风的状况怎么样了。陆知轻侧躺在床上,闭起眼睛开始在脑海中描摹莫行风的样子。他从一开始的高中时期开始回想,两人仅仅只是坐在一起消磨时间,在此刻都变成了一种奢求。
思念的痛苦不比身上的疼痛少一分。陆知轻想,莫行风在疗养院的那些见不到他的日子所尝到的苦,今天总算是通通回到了他身上。
“陆知轻,你还没想清楚,是吗?”陆梁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他的房间。陆知轻迟钝地回头,面无表情道:“你错了,我已经想清楚了,是你不清不楚。”
陆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掩的扭曲。“不过是联姻,你结了婚之后想干嘛干嘛,我管不着你!”
陆知轻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你。”
房间里爆发争吵,紧接着陆知轻跟疯了似地开始砸东西。一时间,地上满是玻璃碎片和物品四分五裂的残渣。
陆梁静静地看着他,表情从不可置信过渡到残忍。他冰冷地开口:“我本来不想这样的。”随后,房门被重重打开,屋内涌入许多人,他们强硬地架起陆知轻的双臂,丝毫不在意他身上的伤,一个劲地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陆知轻起初还能反抗,直到有人将针管趁其不备插入他的手臂,瞬间软下身子。
等他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陆知轻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自己在医院,可当他看见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手拿针筒阴森地朝他靠近时,他的心便凉了几分。
“不要……”出口的声音微弱沙哑,陆知轻也被自己的嗓音吓了一跳。医生忽略他求助的眼神,冷漠地将针管里的液体一点点推入陆知轻的身体,随后开口道:“我也是奉命行事,陆先生,还请不要责怪。”
“这里面只是镇定剂,不用担心。”男人自顾自说道,陆知轻在内心愤怒的咒骂他一万遍,面上也只是虚弱地看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由于手脚被绑住,陆知轻不能自主进食,所以药物也是医生强制性掰开他的嘴喂给他。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吃了之后感觉神志飘飘忽忽,什么也不愿意多想,只能被动地服从命令。
次数多了,陆知轻就偷偷含在嘴里,等人走了再吐掉。直到有一次被发现,医生强制性把他带去电击。陆知轻狼狈地坐在电椅上,电流刺激全身带来的痛感让他失禁,回过神后的他绝望地发现裤子湿哒哒的,地上还残留一些液体,室内弥漫着一股腥臊味。
陆知轻第一次那么想死,他迫切地张望房间,寻找可以让他自杀的东西。吃了太多药,他想起莫行风的时间越来越少,连对方的模样都在随着睡眠一点点模糊。陆知轻太害怕了,他这次更害怕自己忘记莫行风。
那天陆知轻依旧躺在床上冥想,突然有人进门。还不等他回头看清是谁,便无缘无故被拖起来一顿暴打。拳脚落在身上很疼,可陆知轻早就叫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痛苦地喘息,祈祷能有人早点发现他。
“你干什么呢!”门口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迟迟赶来后看见陆知轻早已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满脸青紫。
一身保安服的男人丝毫不在意,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骂道:“妈的,贱人!”
“他又不是陆臣威,你找他报复有什么用?老板说了,折磨他,不是把人弄死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陆臣威,但好歹也是他的弟弟。没办法了,兄债弟偿!”
陆知轻迷迷糊糊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喉中突然涌上一股血腥,他歪倒在一边吐出血来,终于引起两人的注意。
陆知轻被送到医院的同时,陆梁的身体也出了状况。公司急需有人把手经管,还没等陆知轻的身体恢复完全,人就被半死不活地送到公司。
他的脸上还带着伤,贝莉吓了一跳,以为是来的路上被人袭击了,差点报警。陆知轻只能虚弱地摇摇头,然后听贝莉汇报工作情况,艰难地坐在位置上,强撑着身体处理公务。
现在陆梁的健康状况堪忧,一时半会儿不能拿他怎样。陆知轻压下去找莫行风的念头,因为他现在必须掌握公司大权,否则最后还是要被关起来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