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闻言冷笑一声,陷入地面的小腿无视重力抬起,径直踢向眼前的男人,“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们。”
两人的距离被这一招拉开,又很快再次拉进距离交手,代表重力的红光时不时在一片流动的暗色中亮起。
费奥多尔从容地注视着眼前的乱象,他唇边一直噙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看起来中也先生恢复的很好。”
比他预估中的时间要快很多,这算是意料之中的发展,同时也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的问题是……
费奥多尔视线扫过太宰治手中玻璃罐,上面印刻着熟悉的花纹,他头微偏,“您是特意问果戈里借了容器来装这些用于拖延时间的千纸鹤吗?”
太宰治不意外对方能够看出自己特意折这些千纸鹤的用意,他比较在意对方口中提起的名字,“没想到你居然能够仅凭一个玻璃罐就联想到另一个人的存在,难不成这个玻璃罐是你准备的?”
说到最后,太宰治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认为?”费奥多尔脸上浮现出真心实意的疑惑,“我只是曾好心给果戈里提供过青木似乎喜欢向日葵的意见而已。”
太宰治对此不置可否,他重新看向正缠斗在一起的两方,看似认真地发问:“你觉得我们两今天还能完好无损的走出这栋建筑吗?”
这个问题没有什么价值,像是普通的闲聊,在这种情况下,太宰治想要拖延时间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但费奥多尔并不在意,甚至十分有闲心地顺着分析这个问题,“想要得到这个结果很难呢,毕竟这个世界已经不稳定了,就算只考虑莫泊桑先生,我们想要完好无损走出这栋建筑的可能都很小。”
他紫罗兰色的眼眸微动,掠过眼前的青年看向对方身后,“虽然两方现在看起来是持平的状态,但这种情况通常都是保护的一方比较劣势,因为如果莫泊桑先生抓住了漏洞朝您攻击,那么中也先生的节奏很快就会被打乱……您看,就像是这样。”
话音落下的同时,两柄闪烁寒光的匕首在间隙中被甩出,朝两人刺了过来。
中原中也瞳孔微缩,本能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甩了出去,金属的碰撞声在空气中传递,那把刺向太宰治的匕首在半空中被击飞。
然而这个举动也让他暴露出了破绽在莫泊桑眼前,后者抓住机会一记横扫将后者踢飞了出去。
周围都是融化的建筑,因此这一踢并没有给中原中也造成多大伤势,但没有了阻碍物也让他身上附着的惯性难以被一次抵消,导致距离瞬间被拉开。
莫泊桑掷出的两把匕首一把被拦截偏离了原本路线,一把仍旧朝着目标不偏不倚地刺去,所幸莫泊桑似乎并没有立即想要他们性命的想法,哪怕费奥多尔没能完全躲开,也只是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好了,先生们。”莫泊桑收回视线看向两人,“能够告诉我「书」现在在谁身上,又是谁策划了这么一出‘戏剧’吗?”
太宰治正在思考中原中也为什么会被直接踢飞出去还没能立即回来,就算融化的建筑无法抵消对方身上的惯性,对方也完全可以用异能重新稳住身形,用自身的重力去抵消,现在这种情况更像是出现了什么突发事件一样。
听见对方询问的这个问题,他收回思绪,毫不犹豫地指向费奥多尔。
莫泊桑的视线随之落到了费奥多尔身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四五年前还总是跟青木在一块上学的青年。
他当时其实并不知道青木身边出现了这么个危险人物,毕竟青木当时还没有想要成为首领的想法,他没过多接触青木,以防给后者带来危险,因此知道费奥多尔的存在已经是青木离国后的事了。
莫泊桑对于费奥多尔的印象好不到哪去,他语气淡淡,“好吧,这位青木曾经的同学,费奥多尔先生,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些把「书」交出来。”
他像是知道费奥多尔露出无辜的表情后想要辩解些什么,提前打断道:“我听说过那些杀了你可能会发生什么糟糕情况的传闻,不过想要从一个人嘴里得知什么并留住对方性命的方法有很多,而我恰巧擅长这一点。”
费奥多尔像是真心实意在为对方考虑似的,口吻有些苦恼,“我也很想配合您,但您也看见周围建筑物融化的模样了,我原本是将「书」放在抽屉里的,现在恐怕已经被埋在那堆融化物里了吧……”
“骗人。”
一道带着笑意的嗓音自窗户处响起,轻飘飘地揭开了费奥多尔的谎言。
循声望去,漆黑一片的窗口处探出一颗银发脑袋,对方脸上带着看不出真实想法的笑意,一头银发杂乱无章地在半空中乱翘,扒在窗台上的五指深陷在融化了菱角的暗色窗沿里,无端显得有些狼狈。
“啊……是您啊。”费奥多尔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明白对方会如此狼狈的原因,“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要再用异能比较好哦。”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个好心的提醒,一阵沉重的“吱呀”声在所有人耳畔回响,如同某种远古存在苏醒的预兆,饱含宇宙深处的腐朽气息。
太宰治猛然看向费奥多尔,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难怪对方对于他拖延时间的举动和中原中也的伤势都毫不在意,原来对方早就已经对计划中这几处可能发生“意外”的环节进行了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