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阿加莎也可能对此已经有所猜测,只不过终究不确定全貌,再加上这件事牵扯太多,所以对费奥多尔睁只眼闭只眼。
但现在无论对方知不知道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了,一周时间足够解决一切。
或者说,青木最多只能坚持一周,一周之后无论是什么情况,这件事都会迎来结束。
虽然从“阿撒托斯之梦”中诞生的“拉莱耶”被分离了出去,但已经被“试验品”污染成“阿撒托斯之梦”的失控异能同样具有能够让人坠入疯狂的危险。
这一点或许在青木的抑制下表现的并不直观,但他们都清楚能够抗衡“拉莱耶”、将对方驱逐出境的,只有与它本质相同的东西。
甚至可以说现在的“阿撒托斯之梦”已经隐约有了那些人口中真正的阿撒托斯之梦的雏形,那个被影响了的、在死前念叨着世界是一场梦境的灰袍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样看来,其实青木已经到强弩之末呢,虽然避免了你设下的两个死亡结局,但是这么做的希望似乎也并不大……”太宰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但费奥多尔善解人意地帮对方说了,“嗯,除非「钟楼怪人」在这一周时间里帮对方抢回了「书」,不过,从阿加莎刚刚给我们听的对话来看,他们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他们拿到「书」的话,肯定会写下让青木复活的文字,从而使得所有内容失效吧,唔……不对,就算知道,以他们的护短程度肯定也不会在意横滨的存亡,对于他们来说,青木才是第一位。”
这是相当明显的提醒了。
提醒太宰治,青木不可能跟他合作。
但对方越是这么说,太宰治就越是在意对方所隐瞒的事情,他对最关键的一个信息提出了怀疑,“青木真的没办法干预外界吗?”
“您在犹豫什么?”费奥多尔不解地微微皱眉,“污染成‘阿撒托斯之梦’的异能不受青木控制,它能够连接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能力也只是因为异能主人身体死亡时精神与异能融合造成的冲击,虽然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其实不算死亡,只要他能够维持清醒,那么即使不要「书」,雨果也能够为他再弄一个身体,让他重新复活。”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维持不了清醒也是毋庸置疑的,暂且不提‘阿撒托斯之梦’是在主导者的梦里建立的,只要主导者清醒,梦就会消失。如果他有意识的话,为什么不告诉雨果他们该怎么做呢?”
费奥多尔嗓音温吞,把所有问题都剖析了一遍,无论从他所下病毒异能,还是世界之间的相连与「钟楼怪人」的一无所知,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着青木身体的死亡与精神的沉睡。
太宰治沉吟片刻,最终抬起头,做出了妥协,“现在你应该已经知道青木做了什么吧?”
这是想要让费奥多尔使用「书」的意思了。
“在没有验证前,这一切只能说是猜测?”费奥多尔浅笑着摇头,“如果想要验证,可能需要太宰君您的配合。”
“如果你不使用「书」,那我怎么拿得出「书页」?这里是他构建的虚假世界不是吗?”太宰治没有被绷带缠住的那只鸢色眼眸中流露出质疑。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戳穿了对方的伪装,“您真的很不信任我呢,青木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自救而如此轻易的交出「书」赴死,我很了解他的性格,也很清楚他的疯狂,如果只是为了这个,他在死之前肯定会不择手段给我制造麻烦,又或者是提前让果戈里去告知雨果该怎么做,从而更快的达成目的。他会选择如此迂回的方式,肯定是为了「书页」,他想同时拿到「书」和「书页」。”
“希望您没忘记,在这之前,他有过一段‘全知全能’的状态,能够探知我们的思维,或许那个时候,他已经得知了「书页」的位置在您、或者是您信任之人身上。”他抬起眼帘,露出那双漂亮又神秘的紫罗兰色眼眸,“您明白了吗?他其实希望看见您跟我合作——在我面前拿出「书页」的。”
——这就是他的疯狂之处。
费奥多尔不介意让对方得到个教训重新收敛这副狂妄的态度。
“如果是这样,那他到底有什么手段可以一举得到「书」和「书页」,仅仅只是靠一无所知的「钟楼怪人」吗?”
太宰治觉得矛盾之处更多了,他甚至觉得这更像是一个陷阱,毕竟如果只是为了骗过他们的话,也完全可以让果戈里告知「钟楼怪人」完整计划,他不相信那些人会完全察觉不到阿加莎的小动作、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演技。
不,不对。
为什么他会认为刚刚听见的那些对话,不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呢?
太宰治下意识看向费奥多尔,后者眼眸里是与他想法相同的怀疑,这份怀疑出现的恰到好处,以至于有些似误导般的模棱两可。
费奥多尔无奈地说道:“所以我才会希望您能拿出「书页」用于验证,验证青木到底有什么样的后手——是‘早有准备’的「钟楼怪人」,还是其他我们未曾察觉的细微之处。”
太宰治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题,许久他缓缓开口,“「书页」不在我身上,我把它留在了横滨。”
费奥多尔对对方的决策有些意外,但又觉得这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