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雪尽听出了深意,心底深处被触动,他偏过头看向远方:“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走?”
  这就是愿意了。
  斯百沼眼底全是笑意,伸手掌住他的后脖颈,捏着他转过脸来,俯身去亲,话音含糊:“下次。”
  柴雪尽皱着眉挨亲,尝到了清淡的薄荷味,凉凉的刮着他心尖:“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问住斯百沼,局势每日都在变,无法说得准,他犹豫着:“半个月?”
  “有点久。”柴雪尽下意识说,品出这话里的歧义,挽救道,“我是说你让我等你来再进后山涧,可你下次让我走,还是半个月再来,时间太久又太急,我来不及找齐要用的东西。”
  怎么听都有些苍白,柴雪尽闭紧了嘴巴。
  斯百沼笑了起来:“嗯,别想让徐离风护你来。”
  心中所想被点破,柴雪尽诧异:“为什么?”
  “他是路痴。”斯百沼神情自若的诋毁自己的影卫,“而且他对一切新鲜事物有着非常大的好奇心。”
  这样的人很容易惹麻烦,别的地方就算了,在后山涧,一个不经意的触碰很可能会酿成大祸。
  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几乎以命相搏。
  柴雪尽迟疑了:“那好吧。”
  他暂时放下这个想法。
  斯百沼听出他话音里的不舍,想出个更为绝妙的点子,能让他心甘情愿和自己走。
  “你之前不是很想去海雅吗?”
  柴雪尽看着他,有话直说。
  斯百沼:“大祭司手里有很多毒物,他也擅毒,或许你和他聊完会有不少收获。”
  “你就没因为你两哥哥的话怀疑过他吗?”柴雪尽犹记得斯千顽当时自得的神情,是那么的有信心。
  始终知道内情的他当然知道大祭司很可靠,只不过他好奇斯百沼信任对方的依据是什么。
  斯百沼攥住他往自己衣领里钻得狗尾巴草,淡淡地说:“因为那是我想让他抓到的把柄。”
  从头到尾所谓的软肋是由斯百沼凭空捏造的,自然也很清楚大祭司是否值得信任。
  柴雪尽讶然:“大祭司同意你污蔑他的名声?”
  斯百沼被逗笑了:“他说为东夷的王室在所不辞。”
  “原来大祭司这么有奉献精神,是我见识浅薄了。”柴雪尽赞道,“我听说他很少主动和人交流。”
  “没关系,如果想和他交流的那个人是你,他会很乐意。”斯百沼回答。
  柴雪尽:“?”
  斯百沼没细说其中缘由,指着不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那儿是后山涧的入口。”
  薄雾中山峦若隐若现,彷如仙境,柴雪尽却从中品出了危险,他眯着眼看:“是不是没那么轻易进去?”
  就像他们当初来祥湖,后山入口的石阶寻常人进不来之类的。
  斯百沼颔首:“嗯,有机关,一般只有现任城主才知道正确的开启方式。”
  柴雪尽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后山涧说是祥湖的密地倒也没错。”
  “以前是禁地。”斯百沼道,“走吧。”
  就这简单的两句话,没多交代,好像去的是个不足以道的后花园。
  柴雪尽问:“等会让我看你开机关吗?”
  斯百沼:“看了你未必能打得开。”
  一下子挑起了柴雪尽的胜负欲,他轻哼:“你在瞧不起我吗?”
  斯百沼故意挑衅:“不是呢,有时候我瞧得起你,但手法方面你比不过就是比不过。”
  “我哪里手法比不过你?”柴雪尽不服输,见斯百沼眉眼沾着浅笑不说话,那笑里藏着不可说的禁忌味道,瞬间让他想到昨晚的事,脸唰的红了,竟一时回不了嘴。
  在那种事情上面,他是要认输的。
  斯百沼忍笑:“啊,看来小公子想起来了,我以为你会在这里也有胜负欲,就算这次赢不了我,下次也会想方设法高我一等。”
  “……我没你那么厚脸皮。”柴雪尽脸热,不忘抨击他,“你什么时候能收敛点?”
  “抱歉,这恐怕有些难。”斯百沼很为难,“毕竟我们草原男儿在这方面生来就要强,不允许说不行。”
  柴雪尽:“……”
  算了,他到底期盼什么呢。
  “这座山后面是什么?”他仰头望着入云霄的山峰问。
  “一片荒林,春夏时很美很凉,也很危险。”
  柴雪尽扭头:“你很熟悉后山涧。”
  斯百沼拉着他的手腕避开脚下乱石,轻描淡写道:“年少时候进去玩过几年。”
  难怪他让自己进去的时候找他,是仗着熟悉地势,很快柴雪尽关注点偏在另一个地方上。
  “你不是说这里很危险,宗老会让你去?”
  “想什么呢?”斯百沼把他带到了石缝前站定,平淡着解释,“那时候我刚来这,对哪都新鲜。十几岁大的孩子玩性最大,宗老管不住我,只要我没受伤,上天入地都随我。”
  没被人探索过的领域都是他想征服的,祥湖真正能容得下他的地方不多,后山涧算一个。
  而把他送来的斯山启早有所考量,并送来一颗蛋给小儿子找了点麻烦,有却不多。
  后来斯山启也没想到斯百沼会带着空吾把后山涧摸熟的像家中后花园。
  在斯百沼的描述里,柴雪尽逐渐勾勒出混世魔王,唇角勾起:“我当三王子这份洒脱怎么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