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凌总是什么关系?”刘子平边洗手边从镜子里看他,“凌响和知道你们认识吗?”
宁辞从旁边抽了张纸,看都没看他,转身就走。
“别急啊,”刘子平一把拉住他,手上的水全擦在了他袖子上,“你就不怕我告诉凌响和?”
“刘总,”宁辞转身看他,挑起一边眉毛,“刚才凌总说的话,您没听见吗?”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随便您怎么说。”宁辞甩开他的手,对着袖子上的湿手印皱起眉,“我也没资格干扰凌总的决定,只不过出于好心,我还是劝你一句,最好别惹凌总,我相信他的手段,你一定知道的比我更清楚吧?”
宁辞对他眯眼露出一个假笑,低头看了眼腕表,“下半场快要开始了,我先回去了,您请自便。”
“你……”刘子平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他看着宁辞的背影,突然快步走上前拦住他,递给他一张名片,“我当然清楚,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想好了,随时打给我。”
宁辞看着他,并没有伸手去接。
刘子平把名片塞进他西装胸前的口袋里,面带微笑地按了按他的心口,转身往会厅里走。
宁辞站在原地,慢慢从口袋里抽出那张精致的名片,端详良久,他把那张卡片撕碎了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会厅里很热闹,他坐回去的时候,凌景从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听到身旁的动静扭过头,眼里突然多了几道红血丝,“他去找你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却透着莫名的笃定。
“是,”宁辞没想瞒着他,“我之前……偶然见过他一次。”
“他说什么了?”凌景从的目光缓缓下移,看到了他胸前明显被弄乱了的口袋巾,他伸手去整理,继续问,“是不是威胁你了?”
“是,”宁辞任由他整理自己的心口,“不过我也没让他顺心。”
“真棒。”凌景从的手顺着衣服往下滑,扯了扯他腰间的纽扣,“你跟凌响和,还在一起吗?”
宁辞顿了一下,他垂眼看着凌景从搭在自己椅子扶手上的胳膊,幅度很微弱地点了下头。
“为什么呀,”凌景从罕见地继续了这个话题,“你喜欢他吗?”
宁辞没说话,他蜷了蜷手指,几乎看不出幅度地摇了下头。
“你不喜欢他,”凌景从肯定地说,“你离开他吧。”
宁辞猛地抬起头,看见凌景从定定注视着他,黑沉沉的眼底看不出情绪,语气淡淡的:“刘子平是凌响和的朋友,他看到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告诉凌响和的。”
“凌响和不会听你的解释,他这个人太自我了,”凌响和语气平平地继续说,“他只会把你锁起来,关起来,说不定……还会让你身败名裂。”
宁辞眼瞳发颤,震惊地看着他,他本能地想要说些什么来接上凌景从的话,但他确实又无话可说。
凌景从盯着他,忽然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站了起来。
“凌总!”宁辞低低叫了一声,被凌景从不由分说地拉着出了会厅。
他们动静并不大,一直到凌景从拉着他出了大门,也没多少人注意到。
凌景从一直拽着他上了车,停车区域冷冷清清,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他们两个人坐在后座,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格外的清晰。
宁辞悄悄瞥了他一眼,斟酌着开口说:“凌总,你怎么了?$”
凌景从深呼吸了一下,尽量稳着声音说:“你不喜欢凌响和,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宁辞顿了下,可凌景从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需要钱是吗?我可以给你啊,你离开凌响和,跟我在一起不行吗?”
“我……”宁辞低声开口,他还没说完,又被凌景从打断道,“凌响和给你的我都能给,甚至比他更好更多,你跟他断干净,跟我在一起不是一样的吗?”
“刘子平一定会告诉凌响和的,到时候他发起疯来,你打算怎么办?”凌景从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捏的他手腕发疼,“我真的很喜欢你啊,你跟他断了吧,好不好?”
他的尾音止不住地发颤,甚至带着一点企求的意味,宁辞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控制不住地急促起来,他另一只手握拳掐着自己的裤子,低声说:“这不一样。”
“我会和凌响和断干净的。”他抬起头,看见凌景从有些发红的眼眶,宁辞怔了一下,慢慢说,“到时候,再慢慢说我们之间的事。”
“什么时候?”凌景从眼眶越来越红,说话都带了点鼻音,“你怎么跟他说清楚?”
宁辞看着他,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他……给过我一些钱,我得还给他,不然……”
“我帮你还。”凌景从靠近他,“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还,你现在就跟他说清楚,行不行?”
“不,”宁辞下意识出声拒绝,然后看到凌景从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又补充道,“我自己可以还,我不想和你有金钱交易。”
他手上还有一些钱,陆锐还借给他一些,凌响和之前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给了他将近二十万,他凑一凑,勉强可以还上。
他之前在医院里交的钱,剩下的还足够维持闫善新这个月的透析和药物费用,等熬过这个月他发了工资,下个月的费用也可以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