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个从脑海里闪过的念头。
黑洞是宇宙太空里面的天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地球的地表上面呢?
但是,那股一直要将我们给吸附进去的力量,真的特别像是人类目前所拥有的科学知识对黑洞的理论认知。
而之所以这股力量没能立即就将我们给吸附进去,而是在我们没有挣扎的情况下,仍旧是以一种缓慢的状态在进行的,那是因为我们的身后还有另外一股力量也在拉扯着自己,那就是地球的引力。
这两股力量在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的博弈。
我和二哥只是他们博弈时的一个介质而已。
“小-沧,”二哥突然间又开口了,“快-走!”
我知道他让我走的缘故,但是却对着他艰难地摇了摇头。
这两股力量的能量都过于强大,人类在他们面前近乎尘埃那般渺小。
最后无论是哪一股获胜了,我和二哥极大的概率是被拉扯得粉骨碎身。
所以二哥才会让我走。
可是我知道二哥先前的分析是有道理的,这些危险度越高的地方,就代表有特殊东西的存在。
无论是出口也好,祭台也好,我都要进去看一看。
一路走到这里来了,已不知道在生死边缘徘徊过多少次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次。
“哥,不要逃避,我们往前走。”
我顺利地挤出这么一句话,随后迈开自己的脚步,朝着风口的方向努力地挪动。
可是脚下像是被绑了千斤重物那般,根本连抬都抬不起来。
二哥虽然只是魂魄之身,但也受到了引力和拉力的影响,他也被控制在半空之中,像是被定住那般,纹丝不动。
此刻,我好像在与力量相抗衡的时候,还空出来一丁点思考的空间——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无论是以何种状态存在的,都有一股力量能够将其制服。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遵守法律道德,动物有森林法则。
而鬼神也不例外,肯定也是有一套他们必须遵守的规章制度。
想到了这里,我瞬间觉得不害怕了,很多力量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最后集中在自己的四肢上面。
一声狂嚎,我连带拉着二哥的手,迈开了步伐。
风口因为我这一瞬间的加持,以微弱的偏差战胜了我身后的引力,顺利地将我和二哥一块儿给吸附进去了。
一阵天旋地转,周围像是突然间熄了灯的样子,瞬间沉浸到黑暗之中。
风口里是一条长长的圆形甬道,很窄,几乎是要匍匐前进的。
甬道的四周都是黏腻的液体,却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味道,反而像是有点香甜的样子。
我伸手摸了一下,指尖触碰到了一片冰凉,吓得我立即就将手给收了回来。
此处该不会是一个蛇洞吧。
因为甬道给我的感官感受,真的很像是一条深细窄长的蛇洞啊。
二哥不知道在哪里,反正我四周围摸了一下,没有找到人。
或许因为身体太轻,在风口中被吹到了别处也不一定。
前方远远的似乎有一点光亮。
我心一横,不管了,先朝着光亮爬过去吧。
临走之前,我还是喊了一声二哥,停留了大概有三秒钟吧,黑乎乎黏腻腻的甬道里面除了从光亮处不时窜进来丝丝的阴风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再犹豫下去了,我朝着甬道深处的那一簇光亮爬了过去。
光亮看似距离我很近,但实际上爬起来的距离却是超乎我想象的遥远。
在爬行之中,我甚至觉得,前面的那一簇光亮一直在移动,其目的就是想牵引着我不断拿地往前走。
突然,我想起了那个雨夜在爷爷书房地下的密室中,那也是类似于这样的一条密道,只是密道的前方没有这一簇光亮而已。
越往前爬,甬道便越来越宽敞,慢慢地我已经能够站起身来直立行走了,这甬道的形状,大概也是类似于一个喇叭形的吧。
此刻我有有股强烈的感觉,这甬道的尽头肯定是祭台没错了。
这件事原本就是由那条隐藏在我爷爷书房下面的甬道引起的,大概也会用这样一条甬道来结束吧。
只是现在星盘和权杖都不在我的身上,即便是我能够找到祭台的话,也无法进行祭祀。
无论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我一定要将这一场祭祀如期举行,不会让七百年一次的大祭在我的手上终结。
想到了这里,我猛然觉得自己脚下步伐变得更加有力。
但是,雄心壮志所激起的肾上腺素很快就消融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笼罩在身体四周的恐惧感。
这甬道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样子,而且前面的光亮同我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亦或者是或,光亮在逐渐地变暗,所以给了我在与我拉开距离这样的错觉。
如果不是这条甬道在动的话,那就是前面的光亮在动。
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所以我根本无法判断,那一簇已经特别微弱的光亮,是否是有人在控制的。
加上刚刚爬行的那一段距离,我估摸着自己已经在甬道之中前进了大概快一个小时。
尽管因为环境的关系,所以行走的速度会比正常的速度低一些,但是从刚刚走到现在的距离,也应该是超过了三公里的。
而且我感觉行走的时候是直线往前的,没有任何的弯曲。
按照这样的方向和距离,只怕我早已经离开了王氏古寨,不知是否还在占里的大山之中。
二哥之前说过,古寨其实就是一个八卦图,目的就是为了协助祭台镇压虫洞那边的天狼星人。
按照这样的思路的话,那么甬道的尽头就不会是祭台了。
而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到了这里,我猛然停下了脚步。
第564章 占里(二十一)
这个时候,让我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脚步刚一停下来,前方那一簇原本正在不断晃动的灯火,忽然间静止了,一动不动的。
至此,我更加确定,前方的那一簇看似逐渐微弱的光亮,一定是与我有关的,兴许我在这甬道里头一直绕不出去,也是因为这一簇光亮。
想通了这一点,我立即让自己安静下来。
从进入甬道开始,我就因为在风口的那些经历而将这一条甬道定位为一个危险所在,并且根据自己心中的臆想,觉得甬道的另一端就是祭台。
所以便凭着前方那一簇光亮指引着自己不断往前走。
因为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前面的那一簇微弱的火光里面,再加上环境的特殊性,所以即便是走到了岔口也全然不知。
如何才能够不受前方那一丁点火苗的印象,而凭借自己的判断前进呢。
此刻,我的心已经逐渐地安静下来了。
人果真是要在心平气和的情况之下思维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
我将自己的眼睛闭上,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摸黑前进。
没有了光源的干扰,我觉得自己的判断力更加准确了。
再加上原本环绕在四周的恐惧很都是因为来自是视觉的判断,因而摸黑前进反而让我的心更加安定下来。
甬道壁还是处于黏腻的状态,但是我的心中已经没有初进入此处的那般嫌弃了。
大概摸着甬道壁往前走了有几百米吧,指尖突然触碰到了一处拐弯的建筑构造。
刚刚的分析果然没错,这里面真的是有岔道。
所以我刚刚走的那几公里,看似的直线前进,其实很可能就只是在不同岔道里面转圈圈。
因而,我应该还是在王氏古寨的地下。
确认了自己并没有走出古寨,那一股憋在胸口已经许久的闷气没有缘由地朝着身体的各处消弭开去。
真是奇怪,还在王氏古寨的下面也不代表就能够从这里走出去啊。
我在心里头暗暗地嘲讽了自己一句。
不知道二哥是否也被这幽黑的甬道个算计了。
按道理来说,如果他是自由之躯的话,应该会来找我的。
我没有将眼睛睁开,而是在这四周摸索了一小会。
因为之前已经瞎过了两次,所以我的身体还是保留了一丝关于这种用手来判断周围环境的能力。
在这个路口,我大概停留了有五分多钟,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我用手上下左右地摸了个遍,确定了这是一个十字路口。
所以当下摆在我面前的,是有三条路可以选。
但是要走哪条路呢?
我甚至都有点预感,可能这三条路无论踏上哪一条,都是进入了另外一个死循环之中,毕竟在前面都已经不知道走过了多少的弯路了。
要不就盲选吧。
我突然间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但是这种一触而过的念头瞬间就让我自己给否定了。
即便是现在已经踏在绝路之上,也要跟命运抗争一次,更何况现在的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可是到底该选择哪一个方向,我现在当真是一丁点头绪都没有啊。
其实早在木梯之中,我就已经失去了方向感了。
所以现在自己所站的位置,所面朝的方向到底是东南西北的那一方,我自己也摸不着丈二头脑。
不,那一个正确的路口相较于其他两个路口,一定是有什么特殊性的,不然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就是王氏家族自己的族人也可能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